傍晚的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北歌带着人穿过凤凌县的牌坊,踏过破旧的城门,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皱了皱眉,自己才一个月没来,想不到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由于大雨,凤凌县城的街道上污水四溢,坑坑洼洼的街道上积满了浑浊的雨水,泡在水里的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垃圾和动物腐烂的尸体,在雨水的冲刷下,恶臭味或许已经有所减弱,但仍旧能够清晰地闻到,可想而知,平日里这边会是一副怎样的情景。
街道两旁挤满了避雨的灾民,暴雨中偶尔会碰到有人躺在污水中,一动不动,任由雨水在身上冲刷,无人问津,不知生死。
北歌众人穿过肮脏的街道,来到“同福”客栈门口。客栈大门紧闭,招牌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有些发白,破烂的挂在竹竿上,在风雨中微微摇摆着,窗上已经轻微的结一些蛛网,好似有些时日没开张了。
北歌有些意外,找旁边的店铺问了问才知道,同福客栈早在半月前就关门歇业了,说是老板见这暴雨下不停,世道越来越差,就回老家养老去了。
北歌站在同福客栈前沉默了好久,叹了口气,抖了抖蓑衣上水珠,转身往归家当铺方向走去。
大雨之中的凤凌,隐藏了很多见不的事,雨水打在树叶上噼里啪啦作响,山野延绵,稀疏的灯光是是这如修罗地狱般的唯一点缀。一间小仓库内,火光把众人的脸庞映的有些暗红,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疯狂之色。
“大家……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
“乱世勇者生存,为了活下去,我们拼了……”
“拼了……拼了……”
“走……”
凌乱的脚步溅起了无数泥泞,昏暗狭小的空间里人头涌动,一个人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人影在一旁的看着眼前狂热的人群奔涌。尔后狂奔而去,消失在浓密的雨滴之中。
北歌带着人来到归家当铺门前,已有小斯在此等候多时,刚开始见到北歌的身影从雨中出现时,小斯早已吩咐人往后堂跑去。
弯腰,行礼:“北公子辛苦了!主子已经恭候公子多时了,请公子跟小的来。”小斯的礼节把握的很好,不卑不亢,无可挑剔。
“谢谢,我跟我的侍卫说几句话。”
“公子客气了,公子请便。”
北歌脱下蓑衣,李剑锋接在手里,北歌悄声的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们要随时保持警惕,听我的指令,明白?”北歌指了指自己的左耳,李剑锋郑重的点了点头。
北歌转身对小斯道:“麻烦小哥前面带路……”
“公子请随我来。”
归家当铺内堂的一间朴实的房内,儿臂粗的巨烛熊熊燃烧着,房间的四周角落里都放了一根,把房内映的犹如白昼,中央是一桌微微冒着热气的酒菜,赵文宇安静的坐在桌前,怔怔的出神,而杜百科却束着手恭敬的站在赵文宇身后。
随着“吱咋”的开门声响起,赵文宇回过神来,抬头就看见正踏入房间的北歌,起身,热情的迎了上去:“北公子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在下原以为天降暴雨而不停歇,会耽误公子的行程呢,看来是我多虑了,哈哈……来来……快请坐。”
北歌笑了笑道:“赵公子盛情,北歌怎敢辜负呢。”
杜百科微微抱拳道:“北公子别来无恙。”
北歌回礼:“杜爷也身体安康啊!”
“托北公子的福。”
赵文宇打了个哈哈道:“行了行了,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都不用拘礼了。北公子请坐,杜叔你也坐。”
“谢公子。”
北歌坐定,开口道:“赵公子信中说有要事与北歌相商,北歌实在不解,还请赵公子为北歌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