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宇听后笑了笑道：“北公子莫急，咱们边吃边聊，凤凌这穷乡僻壤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赵公子客气了。”

一时间，桌面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赵文宇和北歌都喝了不少酒。突然赵文宇话锋一转，他敲了敲桌子，道：“文宇今天叫北公子前来，其实是想问问公子对杜叔的提议思考的如何了？如今天下局势纷乱复杂，我大华积弱，百年基业系若危卵，急需像公子这样的人才……”

北歌能一听赵文宇的话，有些意外，想不到他竟如此直白。

“赵公子太高看北歌了，北歌有几斤几两心中还是有数的，怕是要辜负赵公子的美意了。”

赵文宇盯着北歌，随后轻轻的笑了笑道：“看来是文宇做的还不够啊，还不能让北公子消除疑虑，也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赵文宇顿了顿，若有所思的道：“当今天下，如靡靡繁华的长安城里，到处都能听见那说书的老头夸夸其谈，说谁谁谁如何折辱哪国跋扈的使节，哪位大将军又如何如何打了个打胜仗，听得是人都啧啧称快，兴奋不已……可……燕云十六州呢？都选择性忘记了吗？再者倘若真遇见了元贼，还不是绕道而走？眼下如今我朝还不是被元贼欺辱？兄弟相称？凭什么我泱泱天朝为弟？当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是尸位素餐之辈。”

杜百科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满头冒汗，赶紧制止道：“公子喝多了……”

赵文宇盯着杜百科一字一句的道：“我很清醒，也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北公子，你说我说的对吗？我辈行事，当直面本心，知道自己所要何物……”

北歌大概听懂了赵文宇的话，回道：“赵公子言之有理，不过，北歌认为凡事都有他的道理，天理循环，我们不应该只站在阳面而忽视阴面，反而皆之，师尊在世时时常教导我，凡事应当多看多想，万不可妄下断语。我朝乃天朝上国，人才济济，北歌相信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赵文宇听了北歌油滑子般的话语，不由得“哈”的一声笑出声来：

“人才济济？不过是些腐儒书生罢了，着实令人捧腹。那些个穷酸腐儒，躺在风尘女子怀里写几首诗便觉得风雅无比，酒桌上夸口畅谈些国家大事便以为能让天下太平，愚不知，就如深井之蛙，不见碗口大个天？皆是一叶障目的蠢货……”

赵文宇的言辞越来越激烈，杜百科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制止眼前这位小祖宗。

北歌听的有些头大，他对这些大道理不是很懂，前世自己就是个学渣，在军队就学到了拳头就是力量，而力量就是道理的道理，有些无奈。

赵文宇抬起一只手到与双眼齐平的高度：“这些纯粹文人，只以为世间真实在这里。”随后按下去直到桌面，“却不知所谓真实，实则在这。相对而言，那些人在文墨楼头嘲弄对方几句便以为占了大便宜，有何意义？”

北歌叹了口气道：“每个人所在的圈子不同，眼界也就不同，眼界不同，所求之物也不一样。赵公子，书，百人读就有百样解，有些人喜欢争一时之快，有些人却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始终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会好起来的。”

赵文宇盯着北歌道：“不知北公子愿不愿意做那个人才济济中的一员呢？为百姓万世开太平。”

杜百科“噗通”跪了下来。“公子，老奴肯请公子慎言。”

赵文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杜百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北歌突然觉得，这赵文宇其实挺可爱的，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假以时日，说不定还真能长成一个大腿。

他之所以说这番能让杜百科下跪的话，无非就是想表达自己的诚意，或许顺带试探试探北歌。

“赵公子，北歌还是那句话，怕会辜负公子对北歌的期望，而且这条路太陡峭，披满荆棘，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先不说期望与否，公子可愿随文宇一同前往这披满荆棘的道路呢？”

“哈……赵公子喝多了。”

“嘿……喝多了喝多了，北公子也喝多了。”

窗外一声霹雳，暴雨已经变成雷雨。

凤凌镇外，一支千来人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正冒着暴雨往凤凌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