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尔康被家人逼婚后,乔菽萍觉得自己的感情被叶尔康给欺骗了,哪怕是善意的。当甜蜜的爱情终究从她手里滑脱,不论草地的缠绵,还是户外的野炊、戏水、游玩,那一切只能留在脑海里回味、追忆了。是的,只能回味,毕竟与他那样真情地相爱了一场。正因为无法忘怀,在毕业离开前,她特地去了古路坝与他告别,也就有了最后的拥抱……
后来又出现了辛明亮,为了爱,他居然随她而来。她试着想接受,到头来又是这样的结局。
“菽萍,这么早就起来了?”
钱敏君从屋里出来,看她凝神的样子,他的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乔菽萍身子微微抖颤了下。
她回身望他一眼,“你也起来了,不多睡会。”
“我一睁开眼,不见你,我以为你跑了呢。”
她淡淡一笑:“还说这话,我能跑哪?要想跑,我早就逃走了,还会等到现在?”
“我是在和你开个玩笑。”他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你说我想什么?想你,这该行了吧?”她的脸上多了一抹女人的温柔。
“那好啊,这是我希望看到的。”他嘴角挂着笑意,眼里充满了深情。
既然已经做了他的女人,还是丢掉以往的幻想吧,不管怎样,将来是要和这个人在一起过日子的。她不但有了小女人温柔的眼眸,也轻轻地把头靠在了他宽厚结实的胸脯上了。
这一天,他们没有出门,要么在院子里活动一番胳膊腿,顺便透透气,要么就窝在贴满红双喜的屋里,让整个屋子,整张床上都溢满了浓浓的情与爱。到了饭点,他的勤务兵会按时把可口的饭菜送过来,然后插好院门,享受没人打搅的两人世界。
有兴趣了,伴着留声机回旋的音乐,新婚燕尔的他们翩翩起舞,能看出彼此的舞姿都很优美,协调。太阳从窗口射进,洒在地面上,即刻被移动的脚步踩得支离破碎。到后来,她小鸟依人般倚靠在他的胸前,轻轻晃动,慢慢悠悠,那情,那景,连时光都沉醉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想起了叶尔康,尽管很短暂,但还是被钱敏君捕捉到了。
“在想什么?”
她猛然清醒过来,“没,没。去洗漱吧,我去做早餐。”
站在厨房她还没从刚才的恍惚中回转过来,依旧愣神。
之后的日子里,她要么坐在窗前,要么站在屋檐下,让思绪飘远。她的耳边恍惚想起那个阳光男孩的声音:你要嫁人?为什么?你喜欢他吗?
她的神色凄楚。
寒假结束,开学了,乔菽萍没有看到王英骄的身影。他怎么了?
待下了课,她急忙赶去报社,想找王守民问个究竟。有人告诉她,王副总编请假好几天了。乔菽萍有了不安,他为什么要请假,出了什么事?那人也不清楚,说好像是他儿子不见了。
乔菽萍的头轰地大了。
在焦虑中等待了两天,王英骄总算背着书包出现在了学校。乔菽萍看见了,跑过去把他拉到操场的一边,狠狠拍了他一巴掌,“你这顽皮孩子,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急死了。”
“对不起,让老师牵挂了。”
“说,去哪了?”
“就是出去玩了几天,这不回来了。”王英骄没有说实话。
“先去上课吧,完了我再收拾你。”
王英骄真诚地给乔菽萍鞠躬,去向教室。
过后,乔菽萍还是从他父亲王守民那里知道,原来王英骄根本不是他言称的出去玩了,而是和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几个人想从军,到前线打日本鬼子去。其中还有个低年级的女生章芷若,是王英骄的追求者,因为喜欢他,哪怕他赴汤蹈火她也愿意相随。
王守民说:“幸好我们有马车,追得快,就这他们已经徒步走到陇东地界了,再往前就是陕北了。”
乔菽萍问:“他们是想去延安?”
王守民说:“我猜想应该是,但他们不说。”
这让乔菽萍不禁想起了刘觉民,他就是为了“能安下一张课桌”,离开了西联大。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就去了延安,不敢肯定,连江薇也不清楚他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