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齐了。尚大人对着楼船鞠了个躬,就有几个壮小伙将船推入了河中。
旱鸭子金小酒第一次坐这么大的船,觉得新奇,也不落座,找了个视野最开阔的地方,倚着立柱,抱着剑吹风。
国子监祭酒程修远对着各位学子行了个礼,各位学子回礼,而君瑄,则安稳地坐着,只点了点头。金小酒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身份、该怎么行礼,索性连礼都没回。
程修远对着河岸的方向,高声说:“陛下圣寿,四海欢腾。今日天公作美,群英聚会,正该吟词赏赋,纵笔泼墨。限时一炷香,请各位学子各展身手、各显神通!臣国子监祭酒程修远宣布,赛诗会开始!”
随着一声锣响,河两岸欢呼起来,这欢呼声经久不衰,震得河水都欢腾了。
一根细若发丝的香被点燃,冒出了悠远绵软的烟,烟随着温和的风和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而时隐时现,像是不绝如缕的笛音。
白得耀眼的宣纸上,转眼间就落下了晶黑色的墨汁,一笔一划勾成字,一字一句汇成文。笔尖上跳跃的文字,经过了这些少年的研磨,张扬着新意和锐气,饱含了热情和憧憬,展现在世人面前。
赋诗的、填词的、作赋的、写文章的,一个比一个认真,一篇比一篇精彩。程修远和辰醉背着手左顾右看,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摇头,一会儿驻足而立,一会儿轻轻拊掌,总之都沉浸其中,乐以忘言。
金小酒根本不懂诗文,看见两个人沉浸其中的神态,竟也被吸引过去,故作深沉地看了两眼。不过她很快又退了回来,因为这些人写的文章,五个字中有四个字她不认识,念都念不顺当,更何况点评了,若是辰醉故意让她出丑,问些什么,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金小酒毕竟身份尊贵,自是不该干晾着。有小厮眼活,端着水果和糕点凑了过来。
坐在栏杆上的金小酒摇荡着一条腿,随意看了一眼,问:“有酒吗?”
那小厮答:“有山西汾酒、泸州老窖和陕西西凤。您要什么?”
“嗯……汾酒吧。一壶!”
“是。”
“哎——还是一坛吧。”
小厮呆了一呆:“……是。”
酒很快就到了,金小酒打开酒塞,凑到坛口嗅了嗅,满意,端起酒坛子就往嘴里倒。一直暗自注意她的辰醉偷偷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很快,有学子交出了第一份诗稿,却不停笔,接着写第二首,好似诗意不绝、诗兴正盛。
这次,金小酒连动都不动了,她的注意力都被这一坛好酒吸引住了。
转了半天,时间尚早。有几个小厮搬来了两把椅子,放到座位正中,请程修远和辰醉入座。程、辰二人礼让了一下,落座。
刚刚给金小酒送酒水的小厮实在伶俐,马上就用茶盘端上来两碗茶水请两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