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自然是有的,阿若挈策乌至今想起那喰月的银白巨狼,尚且还有种毛骨悚然的惊骇。
他看了几眼号枝,后者只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甚至还把身子背过去了一半,和凉州牧身后神情苦涩的青胆调笑“不错,你保持这幅受尽委屈但同时努力装作很坚强的表情你家主子多看几日你这张苦脸,定会忍不住给你发钱。”
青胆的脸使劲一拧巴,号枝的语调就嫌弃起来“过头了,你现在这幅样子叫如丧考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主子过世了呢哎哎,怎么还抽抽上了,你中了羊角风”
可怜的青胆被她上手捏了两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动。这铁面乌鸦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安王爷到底是为啥弄这么一个人来做事如此想着,他不由地将幽怨的目光望向崔始阳。
崔始阳神色平静,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有节奏地敲打“大王为何欲言又止是有什么难言之事么。”
最后的半句没有带上疑问的语气。阿若挈策乌心中叹了口气,俞国的北三州几乎就在安王的眼皮子底下放着,怕是半路撞见白狼巫师,恶战一场的事情人家早就知道了。他起身将右手放在心口,行了个重礼“早听闻俞国安王爷大名,如今看来名不虚传。日前,孤与号枝一道从灵州大营出发”
因着崔始阳体弱畏寒,会客的花厅中尚燃着上好的银碳,上面置有锡壶。阿若挈策乌此番说得详尽,时间长久,茶水沸了许久,火势渐渐小了。等号枝想重新倒一盏茶来喝时,却发现茶水早已煮成了一瓯棕黑色的汤汁,不堪入口。号枝只能无聊地将茶勺重新扔回壶中,发出“铛”地一声,倒是像为阿若挈策乌堪堪说完的话尾加上了一个末音。
目光一瞥神色毫无波澜的安王,号枝含笑道“十七爷听大王说了这些许,似是颇有些见解”
崔始阳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回过神后深深地看了铁面乌鸦一眼,叹道“景阳郡主可知,为何那白狼巫师对你只用迷药,并未痛下杀手”
号枝愕然,她是猜测那障眼法施展地着急,所以只来得及用了迷药。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缘由
“崔始宸的疑心病很重,且行事霸道阴狠。按理来说,他要镜炴国,那皇室沈家就该是留不下人的。”崔始阳端起手边早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全然忽略身边的凉州牧微微收紧的手指,“自从知道沈玶还有个私生女被羽卫保护着逃出生天后,崔始宸就一直在四处打探消息,可以说你在他心中的威胁程度甚至不低于景王府上那个漏网之鱼。”
“按照计划,那玉算盘已经回安京都去做你灯下黑的桩子了吧。”号枝垂头玩着自己的衣角,将眼中的愤怒小心掩藏。
崔始阳粲然一笑,目光温和“有王焕在那里看着,我也能更加放心一些。”
“呵呵,十七爷莫要说那崔始宸,您这疑心病可也不弱,你们崔家”
她话音未落,只见安王身侧的随舟弄浪齐齐上前一步,身周气势竟然让衣袖裙摆皆无风自动。号枝心下一惊,这两个暗卫虽然皆是十五六岁的少女样貌,但是身上硬气武学居然比她还要高深若要真的与她们动起手来,或许能凭着轻功周转立于不败之地,但是也仅仅是不败而已
“景阳郡主先别忙着动火,本王此言,并非是想要侮辱镜炴沈家。”崔始阳说着朝秦留月摆了摆手,后者便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盒,恭敬呈上。那玉盒被打开后,一道奇异的流光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你且看看,是否认识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