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看到王府侍卫纷纷亮剑的气势也有点发蒙,只得大声喊道:“老太君!老太君,裴祥有急事报!”
“小祥子,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没了规矩,还不下马?”
“薛妈妈,府中出事了,快,快带我见老太君!”
车帘“刷”的一响,裴老太君露出头来,“到底什么事儿?”
“相爷他,他早朝时顶撞陛下,被当廷杖责,现已下了天牢啦!”
“你说什么?”裴老太君太阳穴突突的,“你再说一遍!”
裴祥抹一把眼泪,跪在地上道,“小的说,相爷入了大牢,府里一片混乱!大老爷、三老爷打发小的赶紧请您速速进京,入宫求情啊!”
裴老太君一把撑住了车窗,半晌才道:“送信给费家了吗?
裴祥应道:“送了,送了,得到消息就先给费家送过去,现在还没信儿。”
裴老太君转向旁边的老侯夫人,勉强道:“老妹妹,让你见笑了。”
老侯夫人听闻此消息,也是心惊肉跳,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裴老太君转向车外,见裴元启一脸震惊地看着裴祥,硬是挤出个苦笑,“启哥儿,来,随祖母进京!”
…………………………
纪烟雨听闻这个消息后,也是久久缓不过神儿来。
前一世右相是在告老还乡的路上去世的,之前并没有遭廷杖下天牢这一段,这是怎么回事?
裴老太君自然是带着裴元启先行回京,老侯夫人坐到了纪烟雨的车上,一路上除了长生无知无觉的玩乐,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
待到黄昏时分,遥遥地见到了黑黢黢的城墙,老侯夫人才感慨了句:“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谁又知道右相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又握住了纪烟雨的手道:“裴家除了老爷子,几个大都是捐的官儿,没甚本事,估计不顶事,这个小的倒好,就是太小,亦无功名在身,裴家,这是要出大事儿啊。”
纪烟雨道:“听闻裴相曾是圣上的启蒙师傅,此番却是为了什么?连老师都打。”
老侯夫人摇头叹道,“天家无情,当你是帝师,你就是帝师,当你是奴才,你便是奴才,哪有什么道理可言呢?”
“男人惨,只怕摊上这么大的事儿,女人更惨呢。”
看着城墙渐渐逼近,纪烟雨的心也提了起来。
裴家会怎样呢?裴元启又会怎样?自己这一世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匆匆道别了脸有疲色的刘湛,祖孙二人终于回到了侯府。
永定侯纪长卿、少爷纪江澄、丁姨娘和二小姐纪青虹早早在府门前迎候,见老侯夫人一下车,永定侯和丁姨娘忙一左一右过来搀扶。
老侯夫人见了长子无事,终于松了一口气,搭着丁姨娘的手,略略扫过纪江澄和纪青虹的脸,点了点头,“外头冷,都赶紧进去吧。”
换了衣服,又喝了一杯参茶,老侯夫人才将这一路上的事儿一件件、一桩桩讲给长子听。
永定侯三十五六岁,相貌清俊、皮肤白皙,隐隐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
当听道母亲讲到纪烟雨惊马遇刺的事,永定侯终于忍不住,看向长女,“可曾有事?”
纪烟雨摇了摇头,“女儿无事”,隔了一会儿方道:“这次全凭裴二公子了。”
当下便挑主要的,将遇险的经过讲了一遍。
待讲到裴元启舍身救护时,只听斜对面丁姨娘“噗嗤”一笑,纪烟雨皱眉看过去。
丁姨娘握着帕子嗤笑道:“大姑娘,还提那裴二呢,就因为他,你都快成这京城的笑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