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珲道:“你的条件我们是不会答应的。”
秦昭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们是为他好!”
裴珲:“是为他好,还是为你们主人好?”
秦展脸色奇差,刚想张口。只听裴珲继续道:“真行,巫族怎么说也是沟通天地的半神族,竟然靠仰人鼻息苟活。”
秦昭气急:“胡说!我们是……”
秦展打断他:“裴公子,请吧。”
看样子竟然是让步,打算放他们走。
天色已经陷入黎明前的黑暗,出了祠堂,一股清晨露珠浸泡过的清新之气袭来,众人一同前行,竟有一种朝着光明和梦想而行的错觉。
裴珲忽然问秦昭:“你们的恩人很擅长丹青?”
秦昭脑子想问题很少,虽说对裴珲的感情已经几起几落,听到询问,还是随口答道:“你知道的真多。”
崔沣忽然脑中平地起惊雷,她一把拉住裴珲的衣袖:“你什么意思?”
裴珲看她眼中的震惊排山倒海,觉得很可爱,笑道:“看来,大概就是季幽想的意思。”
裴铭也是智勇双全的人物,只是他一度昏睡,未明状况,所以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俩人,感觉那不伦不类不合时宜的表白后,他们二人似乎真的心有灵犀不点通似的。
裴铭腹诽,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多时,他们就已经来到了一个山谷口。
秦展道:“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直到看到一颗大柳树,逆行绕五圈半,站定对着古柳跪地一拜,即可重回原路。”
裴珲很快抓住“重点”:“既非巫族中人,凭什么祭拜?”
秦展叹口气,老气横秋道:“裴公子,过刚易折,好自为之。”
崔沣道:“过刚即便易折,也是正道直行,好过阁下藏头露尾。”
秦展忽然发出与原来完全不同的声音,先是哈哈大笑,后来又道:“崔小娘子真是冰雪聪明。不过我已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那么争强好胜。”
崔沣道:“确实,阁下一定是醉心丹青之术,不然也练不出此等诡计,竟能令人活在画里。”
裴铭听闻此言,忙四处看去,天色幽微,周遭看不真切,但所有草木的蓊郁如出一辙。瞬间冷汗直流,感觉身上的半数衣服立刻湿透了。
“秦展”道:“诸位,恕不远送,后会有期。这次仓促,下次再见,一定精心准备。”
崔沣心想,谢谢,真不必了。
那人说完,似乎就立刻撤离。
秦展又恢复了神智,秦氏兄弟对刚刚所发生之事似乎习以为常,并未多做解释,只是对崔沣道:“崔小娘子所提之人也许正是长兄,如若有机会,还请告知长兄,我们兄弟二人还在等他回家。”
崔沣看着七八岁模样的秦展,一时百感交集,点点头算作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