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澎湖两百户成立保安社时,就制定下了二条规则。头领会议内部的争吵不得成为互相攻击的借口,;而头领会议少数服从多数制定下的政策,即便是反对者也必须执行。敢于违背这两条规定的,众人共击之。
是以我保安社能够壮大到今日的规模,大家却没有因为一点细故就四分五裂,就有赖于这两条规定得到了众人的尊重。既然不能以暴力解决领导问题,自然就只能靠着自己的主张去说服大家了。
身为保安社的头领,若是不能表明自己的观点和对于各种事务的立场表态,那么这个人很快就会被社内众人视为无关紧要的路人,也就失去了众人的支持。那么他所领导的团体,只能获得少量资源和人力的补充,最终力量会不断的衰退下去。
所以,不管我们能不能解决社内面临的问题,每个头领必须先要对此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以确保自己的支持者不会对他们失望。这就是为什么,我在您面前如此坦率的缘由,因为这就是我们保安社做事的习惯,把自己的观点隐藏起来的人,是无法获得其他人的支持的。”
对于沈敏的直言不讳,洪遵还是很不适应的反驳道:“如此为了各自利益而争吵,难道头领们就不会拉帮结派吗?这不就成为了朋党之争了吗?到了那个时候,各党都为着自己的利益而争权夺利,事情不一样会变的一塌糊涂。”
沈敏点了点头道:“您说的不错,这样的政治发展下去,的确有可能会出现您说的那种状况,小团体把自己的利益置于大众利益之上,最终出卖了大众。
所以我们要给大众选择的权力,对于这种嗜好无底线权力斗争的团体,予以清除退场。人面对死亡时,总会显得理智一些。这些争权夺利的小团体同样也知道这一点,大家斗而不破寻求妥协,才能继续占据现在的位置,否则迎接他们的可不是什么好的结局。”
洪遵更为不满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百姓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他们也有可能被蒙蔽,被欺骗。上位者拥有权力而不去纠正错误,反而让百姓做出选择,这难道不是犯罪吗?”
沈敏有些惊讶的看着洪遵反问道:“如今天下人都知道,秦太师杀岳相公就是一件大错误。敢问洪官人,拥有权力的上位者为何不去纠正这个错误?”
洪遵一时无言以对,好半天才顾左右而它的说道:“这件事不是不纠正,而是秦太师权柄太重,就算是官家也无能为力,所以要以待日后。”
沈敏便微微扬起嘴角,嘲讽的说道:“秦太师的权柄不正是官家所给与的吗?可见官家和百姓一样,都有可能出现选择错误,让不合适的人掌握了权力。
但是,我以为百姓的选择总会是正确一些的。哪怕不正确,选错了人执政的后果也是他们自己承担,而不是像官家那样,明明是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后果却要百姓去承担…”
对于沈敏的直言,洪遵也只能无奈的出声打断道:“好了,好了,我们还是换一个话题吧。今日你找上门来,究竟所为何事?”
听到洪遵这个问题,沈敏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是什么,他顿时坐正了姿态,毕恭毕敬的向洪遵说道:“之前没有遇到洪官人之前,我一直苦于找不到老师。有人愿意教的东西,我不愿意学;我想学的东西,他们又教不了。所以只能从大陆购买书籍自学了。
而自从洪官人到来台湾之后,和您几次畅谈都给我解决了不少存留已久的疑惑。因此今日特意上门冒昧的向官人询问一句,可有意收录在下为门下弟子?”
洪遵的目光在沈敏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个来回,顿时扳着脸说道:“你就这样两手空空的上门来拜师的?这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沈敏立刻低头作揖道:“速修倒是准备好了,只是担心老师觉得在下愚钝不堪造就,因此我就先来问问老师的意思,免得老师您不愿意而冲撞了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