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墨菊听见屋里有动静,放下手中打得乱糟糟的绺子,起身进了花房,就看见两人一跪一扶,惊的问翠竹,“烈五,你犯什么错惹郡主不高兴了?”问完不等翠竹回话,自己也扑通一声冲烈云跪了下来,“郡主,烈五虽在暗卫里排行比我靠后,但她平素比我心细稳妥的多,肯定不是有心犯错的,还请郡主不要重责烈五!”
烈云和翠竹面面相觑,翠竹没再等烈云来扶,自己起了身,顺手把墨菊也给拽了起来。
“烈三,你又犯什么傻,都还没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呢!瞧你这鲁莽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也不怕郡主笑话!”嘴里说着埋怨的话,翠竹眼里却无一丝责备之意,反而满是无奈和宠溺。
墨菊还满脸懵懂,翠竹只好把刚才与烈云所说之事讲了一遍,墨菊先是不好意思,“原来是这样啊,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在郡主面前糊里糊涂出丑,”接着好奇心又蹦了出来,“郡主郡主,这回你又想到了什么好法子?”像只初次见着线球的猫。
“这个嘛,还要靠墨菊你了。”烈云笑着点了一下墨菊的脑门。
花房外,日头已升至半空,正是秋日里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候,院子里小丫鬟们在红梅和紫兰的指挥下,正趁着这会功夫加紧忙活着,抻抻这件冬衣,拍拍那条冬被,花房内的主仆三人则伴着这满室花香,喁喁私语。
刚到酉时正,天已黑透,紫庭院白日里晾晒的那些五彩斑斓的衣被天还未黑就已让丫鬟们给收了起来。
越近深秋,白日越短,红梅已从大厨房取了晚膳回来。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大厨房的饭食也早已由夏日的消暑微温改为秋日的滋补降燥。
拎了食盒进屋,红梅把饭菜一碟碟摆在了圆桌上。今晩大厨房做了栗子炖鸡,清炒口蘑,炝炒嫩扁豆和清蒸鲈鱼,主食是红豆薏米饭和金丝小花卷,另外还单有一盅姜枣枸杞乌鸡汤,是崔老夫人那边吩咐了大厨房每晚给烈云单做,喝了补身子的。
烈云净了手,在红梅和墨菊的服侍下刚用罢饭,那厢寒露已带着药材来了紫庭院。
自那晚中秋家宴后,寒露每晚准时酉正过半,就带上药材来紫庭院为烈云熬药,两刻钟至戌时熬好,亲自端给烈云服下,再给烈云讲一下白日府中都发生了哪些事,才回仁德院向程锦思复命。
进了屋,寒露先向烈云问了安,才在翠竹的陪同下,向紫庭院小厨房走去,全然不知,每回她跪地问完安,从翠竹手里拿回暂交的放药材的托盘时,药包还是一样的药包,但里面的药材却已全然不同。
烈云让红梅撤了桌子,和墨菊一起下去吃饭,只留了紫兰在跟前侍候。
熬得了药,翠竹也下去用饭,寒露则把药端来给烈云服了,就开始讲起今日府中的事来。无非就是今天外面商贩送来的菜如何如何新鲜,哪对丫鬟小姐妹又因为一根主子赏的钗拌嘴了。
“姨母如何了?这两日早膳在松鹤堂都未看见姨母,问崔祖母和姨丈,也只让我莫要担心,我想去看望姨母,又自觉对不起姨母,脚步迈不进仁德院。”脸上闪过一丝难过和愧疚,烈云打断了寒露,问起了程锦思,“姨母可还是闭门不出?这两日可有按时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