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两日都未出门,也禀了老太爷和老夫人还有大人,说要在屋里潜心为郡主抄写佛经,祈福郡主身体早日康复。”寒露一五一十答道,“管事们每日都是把要禀告之事写在纸上,由奴婢们给夫人送进去,夫人若有吩咐,也是写在纸上,由奴婢们传达给管事们。夫人每次用膳都很晚,进食也不多,小姐和公子去劝说夫人也不成,只有周妈妈一人在近前侍候。”
“怪不得这两日在松鹤堂用早膳时,表弟不像平日那么爱说话,表妹就更……”说到这,烈云脸上有着一丝苦笑,“都怪我,若不是我……”
紫兰心中本就对寒露不满,这两日又听红梅说了在松鹤堂崔家小姐对自家郡主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此刻见烈云更因寒露一番话自责起来,心中火气不断上涌。并没意识到,虽然自己的卖身契仍在崔家人手中,但已同红梅一样把自己归入了了烈云一方,称呼崔婉凝为崔家小姐,称呼烈云为自家郡主。幸好,用不了多久,烈云自会发现她们二人的忠心。
“郡主莫再自责了,您这次遭了这么大的罪,夫人心疼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怪您。再者说,这事的根本,也错不在您啊。要是看见您此番模样,夫人在院里更难心安。”
紫兰这般含沙射影,寒露自然知道说的是谁,可也只能心里愤恨委屈,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还得同紫兰一道,殷殷劝慰烈云。
等寒露出紫庭院,戌时已要过了,小厨房早备好了热水给烈云沐浴更衣。
洗漱妥了,翠竹和红梅留下值夜,紫兰和墨菊回了各自的厢房歇息。
今天白日里天光甚好,到了夜里也是月朗星稀好天气,将近子时了,崔府阖府都已陷入沉睡。
紫庭院正院主厢房住着烈云,左右两边侧厢房则给了四个大丫鬟住。此时院里正一片静谧,忽然左侧厢房吱呀一声开了门,轻手轻脚走出个脸上蒙巾的窈窕黑影,黑影左右看了看,身形忽地拔地而起,脚下踩着院里树木借力,飞身出了紫庭院。
不过一刻钟功夫,黑影又从墙外翻身而入,蹲在墙边先静静等了片刻,确定院里无人,黑影才重回了之前走出的那间厢房。
月神回宫,笼罩大地的黑暗逐渐退去,天光放亮。烈云起身拾掇完毕,照旧去松鹤堂给崔家二老请安用早膳。可今日除了程锦思,饭桌上还少了两人,崔净崔婉凝父女。
崔老夫人正要差人去问,就见鸣琴来禀,芬芳院姑娘身边的大丫鬟求见。
崔老夫人唤了人进来,正是崔婉凝身边的柳叶,问:“婉凝今日可是病了,怎么没来用饭?大人怎么也没过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柳叶讲了原委。值夜丫鬟都应比主子早起半个时辰,给主子备茶备水,准备当日要穿的衣饰,昨夜是杨枝和海棠留在崔婉凝屋里,可今早二人竟是跟崔婉凝一般时候睁开眼的。
还没醒过神来,主仆三人就闻见屋里飘着股淡淡的莲香,满屋寻摸,终于在梳妆台底下翻出来一个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