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似乎也觉察出周围情况的异常,说道:”佛门清静地是应该安静,但这里已经是死静了,不仅毫无生机倒有几分凶气。我先前来这里送信时可是听得到鸟叫虫鸣,现在听不到了。“
经徐春这么一说,沈财山也觉得这里有些怪异。
老童从马上下来,捡起一块石头,随手往边上的林子里一扔。石头落进低矮的草丛里,顿时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草丛随之晃动。
”这里的蛇很多,品种还都不是本地的,更像是些不速之客,你们看这里的鸟都被他们吃干净了。“老童指向林子一处。
顺着老童所指的方向,有一堆散落的鸟毛。三人觉察出这里的环境有些不对劲,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还不清楚。
穿过竹林的尽头前方就是一大块平地,那里有一排排马厩,把马拴在马厩,又去负责看马的小僧那里做了登记。
站在低处的平地向上望去能清楚看到天王殿的样貌,黄色的墙体,青色的砖瓦,还有刻着“天王殿”三个字的匾额,红底黄字好生醒目。
从低处顺着石阶一级一级往上就到了天王殿前的空场,天王殿置三扇红漆黄色门钉对开拱形门,中间那扇较两侧的要高大,门前设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眼下是上香的淡季,只开了东侧的门,中间和西侧的门都关闭着。三人进东侧的门,一直往里走,因为有要事在身并没有在各殿中过多停留。
天王殿后面是观音殿,前后相隔百来步,天王殿和观音殿之间是一片小小的茶园。茶园中间一条宽阔的石路连接天王殿和观音殿,路沿和路中央用长条方形石块铺设,石块之间铺满青色卵石,石路两旁种着高大的香樟,还有蜈蚣柳,蜈蚣柳已经结出一串串像馄饨一样的种子。
老童一边走,一边感慨,“这么大一块平坦地只造了一所天王殿和一所观音殿,反倒是茶树种了这么多,想必这观音殿后另有乾坤啊。”
从观音殿后头出来是一处不大的露台,在那可以看到一方很大的放生池,放生池东西长约十丈,南北宽约六丈,周围全用石头砌成。露台东西两侧各有一条游廊,左侧游廊尽头连接大雄宝殿前头的小广场,右侧游廊还要深,尽头通达方丈楼、藏经阁。
三人从经东侧游廊往东林寺的客堂走去,左手边是放生池,右手边一路过来可以看到钟楼,东客房。
看到这汪放生池,老童惊艳了。山寺之中有了一处池水就显得灵动很多,放生池水面比观音殿台基要低两丈,比大雄宝殿台基要低三丈,站在游廊看去错落有致。老童心想哪位匠人有如此才华,想到在这里造一个放生池,依山建寺地形复杂,匠人们需要因地制宜,灵活变通。
他忽地若有所悟,兴许这里原来就是一个中间凹陷下去的水塘,想要用土填满耗费人力,而且容易根基不稳。放生池前头虽有一大块平坦地,但想容下一整座庙显得拥挤,但只造天王殿和观音殿又是那么的空旷,因此才有了茶园,后头有了这处放生池。想到这老童不由得笑了,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想象,但自己所想又是那么的合理。
游廊隔开了大雄宝殿和客堂,站在游廊下能够清晰地听到和尚们诵经的声音和还有法器不时的鸣响声。沈财山来到课堂里找到知客执事僧,道明了此行的来意。
执事僧道:“沈施主,住持方丈卧病中,不能见客。”
沈财山道:“实在是有要紧的急事非见法妙主持不可啊。”
执事僧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说道:“三位施主稍等,待小僧前去请示慧远禅师。”
过了大概有半炷香的时间,执事僧才跑回来对他们说道:“三位施主请跟我来。”寺院僧人所住僧寮在大雄宝殿的西侧,执事僧将三人带到法妙房中。法妙卧病在床起不了身,慧远代为接洽,因为双方素未谋面,执事僧就替双方作了介绍后才离开。
清晨但很闷热,屋中却是窗户紧闭,法妙还裹着一床棉被。这么热的天还裹着棉被,三人脸上同时露出吃惊表情。
沈财山忙问道:“法妙住持,您这是......”
还没等沈财山说完,慧远就说道:“法妙师侄操劳过度得了患了虚劳,怕冷又经不起风吹。”
沈财山走到法妙床前,法妙的脸色很难看,苍白的脸庞,无神的双目。
法妙仰面看着沈财山,许久才认出人来,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沈公子光临敝寺,老僧不能远迎实在是失礼了。方才有报沈公子有要事找老僧,可老僧现在起不来了,凡事还请沈公子与我慧远师叔商量了。”
法妙说着还侧过头看了慧远一眼,慧远双手合十朝沈财山点了下头。
没多久法妙又睡了过去。沈财山也没再打扰法妙,转而对慧远说道:”慧远师父,那财山的事只能对你说了。“
慧远道:“不如去隔壁老僧房中,这里就让法妙师侄安歇吧。”慧远唤来一个小僧,让他留在法妙房中照看,自己带着三人到了自己房中。
“沈施主,有何事情但说无妨。”
沈财山,徐春,老童三人交换了眼神,最后还是老童开腔了。
“慧远师父,就让我老朽来说吧。这事一般人还真不好讲清楚。”
老童从腰间拿出一个瓶子,放在桌上,然从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细长的竹勺。瓶子里装的就的是他之前抓到的葱小蛇,正当他用竹勺掏出瓶中的葱小蛇时,却听到有人在喊叫。
“有蛇!救命啊!有蛇!快来人呐!”随即又传来一阵哭闹声。
声音来自隔壁法妙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