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突破,过了御试,也不见得立马做官。若是有幸得了一官半职却要到那穷山恶水上任,不如不去。官场上免不了应酬交际,为官更要为民做主,光是这两样我想着就头痛了。几番思索,我倒不如退一步,索性一辈子留在县里,倒也知足了。”
这番话徐春听来觉得颇有几分道理,不过一个读书人停止了对功名的追求那么他又该追求什么呢?
梁幼昇继续说道:“说到底还是我性格怯弱,与人无争罢了。我羡慕你的勇气和胆量。“
说这话时梁幼昇带着自嘲的语气。
”热血上头,匹夫之勇罢了。“徐春说道,”出门在外凡事还是多忍忍得好。“
天气太热,喝下的女儿红酒力也正要发作,徐春觉得有些微醉。货船卸货后又在装新货,船总是在晃动,徐春的头感到有点晕。
“梁兄,我得告辞了。”
徐春有些踉跄地回到自己房间。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万物都在转动。眼前一黑徐春一头栽在被子上,这下他舒服多了,很快他就睡着了。
徐春醒来时发现周围已经黑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的酒量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醉成这样,想必是有些晕船的缘故。他想去船头走走,透透风,解解酒。
今天的月色很好,皓月当空。月光皎洁,洒在江面上,江上像是拖着一匹白练。夜晚的空气很澄澈,站在船头江上的风景尽收眼底。恍惚间他听到两边的芦苇荡里传出窸窸窣窣地响动声,这不是风吹芦苇的响声,是船桨划水的声音。声音是从船尾传来的,徐春跑向船尾,却发现货船首尾相连一艘接一艘被绑在一起。为什么要把船连在一起?
就在徐春思考间,从芦苇荡里慢慢地露出一条条竹叶小舟,它们齐齐地像江中央的船队扑来。
徐春一看脸色大惊,是遇上强盗了啊。
他大叫起来:“不好了!强盗来了!强盗来了!”
叫声响彻江面,却不见船队上有任何动静,小舟听到徐春的喊声倒是更加飞快了。徐春心想船队莫非是中了什么埋伏。
他赶紧跑进舱房去叫陈劲夫,“大事不好了。有强盗来戒船了。”徐春喊得很大声,但是陈劲夫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就开始摇陈劲夫可是也摇不醒。徐春心里慌了,赶紧把手指放在陈劲夫的鼻孔前,幸好还有呼吸。
他跑进自己的房间从箱子里翻出一个小瓶子,把刺邪和斩灵两把刀配在身上。
他拔出瓶塞,把瓶口凑到陈劲夫的鼻孔前,徐春捂住自己的鼻子,从瓶子里飘出浓郁且酸臭的刺鼻气体。陈劲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老大,外头来强盗了。”
“强盗,”陈劲夫听到后惊地一屁股坐了起来,“怎么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刚才喊了,可是船上没人出来,怕是中了什么圈套?”
陈劲夫一拍脑袋,叫道:“糟了!被设计了,饭菜中被下了药,弟兄们都被迷药放倒了。看来要成为这江里的枉死鬼了。”
“陈老大,你去叫醒弟兄们。我先出去探探情况。叫不醒的你就把这个瓶子放他们鼻子前,闻一闻就人就醒了。”
这是眼下最为合理的抉择了,陈劲夫对船队的了解远胜徐春,徐春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与那伙强盗周旋一会,但也怕是凶多吉少。
“徐公子,你要小心啊!”
徐春飞跑出去,陈劲夫行船这么多年今天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