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禾回到润府时,润泽玉穿戴整齐似要出门的样子。
她面色淡淡地坐在那儿,端着面前的杯盏缀了口清茶,目光看向润泽玉穿了披风出来。
“哥,这是要去哪?”
以为一直在府里不出门的哥哥润泽玉不知锦衣卫指挥使张简修错杀了冯保的女儿冯思莹一事,但以他此刻要出门的样子,必然是知道了。
润泽玉神色平静,“出门。”淡淡回了润禾一句,就往外走。
可是润禾却蹙眉,望着润泽玉也是担忧不已。他的身体刚好些,就急着要出去,想必还是因为那个女子。
“哥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全心都是柳姐姐。”润禾的语气有丝埋怨。
两人之间变得异常沉重了起来。
润泽玉蹙眉睨了润禾一眼,“你管的事太多了。”丢下冷冷一句话,润泽玉不再顾及润禾的神色,直接走出门槛。
院里,容弦恭候在那里,等润泽玉出来了,立即随上他出府的步伐。
润府的马车在定国公府门前停下,润泽玉下马车后,容弦立即给看门的人递上拜贴。定国公府的人一见帖子没有回绝,而是立即请了润泽玉进去。
定国公府当下的主家徐文璧,是定国公徐增寿七世孙,当下快入三十,年纪轻轻的袭爵定国公一职。在京城可算是最年轻有为的候爵职位。
润泽玉来拜访是因为徐文璧与他还算相交甚好。
徐文璧,龙睛凤目,眉眼之间充斥着浓郁的贵气,眼梢却上扬,看起来清冷不好接近。琼鼻薄唇,一双黑眸深邃见底,五官聚在一起,简直像是鬼斧神工的雕塑。
他亲自迎到了院里,润泽玉立即拱手以礼,称徐文璧一声,“文璧兄长。”
这般称呼,是因为当年两人有缘在一家茶楼遇上,并不知身份的情况下,品茶下了一局棋,相聊畅欢。后来就一直以“文璧兄长”这般称呼了。
徐文璧也是不在乎身份之别,和润泽玉之间甚觉得兄弟情深。
拜访或许在平时属于不过正常的相交礼,可当下润泽玉身体刚好转了些就前来拜访,亲自上门。徐文璧自然是猜测到了必定有事相说,迎上正厅,摆好茶点后,问他,“玉弟亲自上门前来看望兄长,可是有何正事?”
润泽玉沉默了一下,“玉听闻锦衣卫指挥使张简修被东厂厂督给下狱了,不知兄长可是得知此事?”
徐文璧潋起眸子里的光彩,那双深邃仿佛星辰的眸子,顿时酝酿起一抹幽色。
“玉弟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才发生没多久的事,你就知
道了。”
润泽玉的唇角缓缓扬起,薄唇弯起浅浅的弧度:“那是玉有个相熟的朋友正好是东厂里的人,不过刚巧遇上了跟玉说了张简修的夫人柳飘憶去了冯府,玉才得知此事。”
徐文璧眯起双眼,狭长的凤眸闪烁幽光:“玉弟说的事兄长也是才得知的。确实如玉弟所说的,张简修被冯保扣押在东厂大牢里。”
润泽玉的眉宇紧蹙,看着徐文璧问,“那张大人会有事吗?”
徐文璧神色淡淡,似思索了片刻才道,“冯保怎可能要张简修的命,”轻笑了声,徐文璧继续道,“没有皇上的旨意,冯保是不可能对张简修处任何极刑,毕竟张简修可是首辅张太居的儿子,是李太后一手提拔的人,冯保还是得看李太后面子的。”
润泽玉缓缓垂眸,眼神之中逐渐荡漾着波动,随后再次看向徐文璧,“兄长的意思是张大人不会有事。”
这还不明显,其实润泽玉不必问,但还是想让徐文璧点个头。
当然,徐文璧很肯定的告诉润泽玉,张简修不会有事。不过让徐文璧好奇的是润泽玉这般关心张简修是为何?
他当然想到了那个女子柳飘憶。徐文璧一笑,“听闻张简修的夫人去过润泽山庄?”
徐文璧这话,像是一根羽毛一样,轻轻的在润泽玉心尖上骚动了一下。
“嗯。”他毫不含糊的点头。
当下,徐文璧作为一个男人,似乎已经看清楚了润泽玉的心。
张沫沫得知此消息的时候,正坐在院子内发愣,望着那树上的繁花坠落下来,星星点点,看得出神。她没想到张简修会因为错杀冯思莹而被冯保下了狱。
那个人是谁,可是有名的活阎王,也会如此听从冯保的意思,说下狱就下狱。那人可是谁的面子也不曾给过。
她还记得,父亲被人杀死在府里的那晚,凶徒如此猖狂来府行凶,杀死了不少府里的人。她跑去督抚司要求见一面这锦衣卫指挥使,可张简修并不见她,还只是让他的属下去了一趟自己的府上,而且张沫沫觉得张简修并未用心去查访杀死她父亲的凶手。
如是真上心,不可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未有任何凶手的线索。
那晚,张简修不肯见她,好让她挫了面子。
“小姐,世子来了。”丫鬟的轻唤声打断了张沫沫的思绪,她当时就将自己的思绪给收了回来,侧首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