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凉亭,小桥流水,飞檐回廊。
琉璃瓦铺成的宫殿屋顶,在月色下闪着幽幽的光芒,数间窗口亮起了烛光,不时有丫鬟婆子来往进出,却是寂静无声,井然有序。
两个美婢引了珠儿去了前院歇息。
赵璟桓才领着谢锦衣进了后院。
后院一灯如豆。
有男子手执一书的儒雅身影,淡淡地映在窗子上。
两个侍卫静立门外,见了赵璟桓,俯首上前:“殿下!”
赵璟桓冲两人点头示意,推门而入:“皇兄,我来了。”
“见过太子殿下。”谢锦衣对着那身影屈膝施礼,温润的声音随之传来,“苏大夫免礼,本宫这病,有劳苏大夫了,孟七,看茶!”
立刻有人上了茶。
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肤色白皙,眉间左眼处有颗黑痣。
“皇兄,最近怎么样?”赵璟桓撩袍坐下,关切地问道,“皇嫂怎么没跟着过来?”
“我还好,你皇嫂是因禹儿偶感风寒,我让她留下照顾禹儿。”赵璟宗的声音很低沉,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跟赵璟桓有些相像,只是他的脸色苍白了些,许是因为当着谢锦衣的面,兄弟俩不好说什么,赵璟宗便伸出手腕,和颜悦色道:“有劳苏大夫了。”
待诊完脉,谢锦衣面色有些凝重。
沉吟道:“殿下体内余毒未消,得先解毒,然后修复经脉,才有彻底康复的可能!”
“还有毒?”兄弟俩异口同声。
左太医早就在五年前就把体内的虫毒解了啊!
谢锦衣点点头:“等我回去给殿下配些内服和外敷的药,殿下先调养一个月再看效果。”
“那本宫现在吃的药?”赵璟宗问道。
“先停了!”谢锦衣干脆利索道,“先吃我给你开的,否则,殿下的身子只会越来越差。”
太医院的药,治标不治本。
不过是维持表面上的假象而已,越是这样,就越等于在预支赵璟宗的寿命。
像赵璟宗这样的脉象,就是明天突然去了,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兄弟俩对视一眼。
“听苏大夫的吧!”赵璟桓沉默半晌,才道,“她是最没理由害你的那个。”
赵璟宗沉默地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赵璟桓显然心情有些沉重,并没有让两个美婢跟随,而是一本正经地问谢锦衣:“苏大夫,我兄长的病,到底怎么样?”
“毒入骨髓,寿数难长!”谢锦衣平静道。
“可是你刚刚说,先解毒再修复经脉,就有康复的可能。”赵璟桓沉声道,谢锦衣淡淡道,“殿下,医者先要医心,难不成你想让我告诉他实情?”
赵璟桓一时语塞。
良久才道:“只要苏大夫能医好我兄长的病,本王愿奉倾国之资。”
“若银钱能够续命,黄泉路上怕是少有短命之人。”谢锦衣面无表情道,“亦或者殿下能找出下毒之人,找来解药,否则,太子时日绝对不会超过两年。”
前世她见过太多的生死。
心已冷硬,哪怕那个人是太子!
“下毒?”赵璟桓猛地抬头望着谢锦衣,震惊道,“太子以及随从四人是在赈灾途中被毒虫咬伤,实属天灾并非人祸,何来下毒一说?”
“那殿下可知太子等人是被什么毒虫所伤?”谢锦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