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适意揪着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委屈巴巴地说:“你别走了,我又冷又饿。”
南言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为什么还要跟出来,嗯?”
她该怎么说,因为他喝了这么多酒她担心出事所以跟来的,还是不想让他误会于是来跟他解释的,怎么说都不对,而且她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她只好低下头,“你不高兴了嘛,我来哄哄你。”
他回身揽住她,把头埋在她颈间,呼出的气息弄的苏适意酥酥麻麻的。
其实看到她跟来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像是无边无际的温水蔓延开来,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她像对待小孩子似的说要哄哄他,令他失笑。
“茶茶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
苏适意想了半晌,是因为她明明咳嗽还吃了枇杷?
还是因为吃酱鸭肉的时候太不顾形象让人看了笑话?
听起来都不是什么正经理由,但是她很笃定的是他不高兴了。
苏适意试探性地问了句,“因为什么呢?”
南言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意识到他为什么生气。
“你与三才关系很好嘛…”
苏适意想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不过话到嘴边还是给她咽了下去。
她是来哄人的,不是来和他打架的。
“那他是我师兄嘛,我和南荔关系也好啊。”
这话说完苏适意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已经来不及收回来了。
“那我呢…”
无限委屈,苏适意不敢相信自己在他的话里听到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撒娇…
南言莫不是被谁调包了?
她摸摸他的耳朵,又扯了扯他的面皮,末了捧起他的脸,仔仔细细瞧了一圈,才放心的拍拍胸脯,还好不是谁易容成他的样子。
看着她穿着自己的大氅,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冰凉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表情丰富生动,南言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她勾了勾他的手指,“我们回去吧,这儿太冷了,而且马上就要放焰火了,我想去看。”
南言勾住她的手指,没放开,“没看过焰火?”
苏适意摇摇头,“我还想放河灯呢。”
他俯下身,替她整理衣服。
两个人距离很近,几乎就是呼吸相闻,苏适意希望这个动作快点结束,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不受控制的烫了起来,待会回到席上,她该怎么解释自己穿着南言的大氅,还面色绯红。
她小表情苦恼无比,嘴也翘了起来,好像真的遇到了什么很难的事情。
南言眸色暗了下来。
他的手攥紧了又放开,放开又攥紧。
真要命。
虽然小狐狸很有可能炸毛,虽然这么做是饮鸩止渴,但是…
南言趁她不备,扣住她的后脑,逼迫她与他唇齿相接,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和疑惑的眨眼,顿觉自己阴谋得逞。
远处一阵破空之声,焰火升空,绽放的一瞬,苏适意看见南言的脸变得光亮,勾勒出他好看的轮廓。
伴随着焰火在空中绽放的声音,她唇上吃痛。
这厮竟然又咬了她一口,他属狗的吗…
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口中弥漫开来,他却好像受了刺激似的更加强势,趁机撬开她的牙关,逼迫她与他触碰。
他的每一次吸吮都让她浑身颤抖,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让她安心却又紧张。
直到焰火告罄,整个天空恢复宁静,他们四周又回到一片黑暗,南言也没有放开她。
四周寂静,苏适意攀附在他身上,全靠南言揽住她的那只手,才能让她勉强站住。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她感觉自己已经要呼吸不过来,马上就会晕过去的时候,南言才不舍地与她分开。
她急促的呼吸着,试图平稳自己那颗跳动过快的心。
南言一只手稳稳的托住她,另一只手贪婪的在她唇上流连。
“唔,痛死了…”
她的唇红艳如血,还有被他咬过的伤口,随便谁看她一眼,很明显就能看到。
“现在怎么办?”她没好气地问,问完就被自己惊到了。
她现在竟然跳过了生气、打架的步骤,直接开始烦恼怎么善后了吗?
带水的眸子即便是表达愤怒和不满,也像是勾引。
南言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啄两下,吓得苏适意捂着嘴巴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摆出要与他打一架的样子。
看着她绵软的腰肢和虚浮的脚步,能打得过他就怪了。
“茶茶乖,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苏适意也很想回去,但是这种情况根本就不能和南言一起回到席间,不然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们两个干了什么。
她怀疑这是这男人的计谋,否则为什么无缘无故咬她一口。
知道她看出来了,南言上前拉住她,不容她挣脱,就这么牵着她的手走回席间。
墨三才没有说话,南荔也自顾自吃东西,仿佛热闹是别人的,而他们只是格格不入的两个人。
直到南言和苏适意再次出现在殿中,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苏适意一直想把手抽出来,但是没有成功,好在南言的袖子足够宽大,从外面看就像是他们并肩前行一般。
但是她唇上的嫣红却无论如何都是遮不住的,她只能带着南言快步走回四人的位置上,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殿上静默了一瞬,众人还是在南言自身气势威慑下,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南荔抬头,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来回打量。
苏适意拍了她一下,“别看了。”
“茶茶,你的脸好红。”
“…风吹的。”
“嘴唇也破了。”
“…不小心咬到的。”
从两个人的沉默变成了三个人的沉默。
苏适意抬头看了一眼南言,眼神里写满了“怎么办怎么办”。
但是他怡然自得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龙井是她最爱的茶,他喝着她最爱的茶,唇齿间还留有她的芬芳,简直是通体舒畅。
苏适意也只好用不断喝茶掩饰自己的害羞和尴尬。
南荔就好像看到什么奇观似的盯着他们两个人看。
“阿茶,在想什么?”墨三才问道。
他的声音听着很舒服,但是苏适意却不敢抬头看他。
“没想什么,我就是…有点冷。”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裘,触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她的衣服,如墨般漆黑,分明是那个男人的墨狐大氅。
一瞬间心跳如擂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像做贼似的小眼神落在南言的眼里,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