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笙道:“你就说,你有家人是宫中的宦官,一次你家中的那亲人回家探亲,见到了那传信人的脸,觉得熟悉像是见过,这才认出了那传信人是谁身边的人,你这才知道那人是谁。”
不论是宫中人,还是宫外人,宦官都会有机会接触。宫中那不用说;宫外,负责去外调查民间政情的宦官、给朝中官员颁旨赐赏的宦官等等,有的是机会接触宫外人。而崔谷涵背后那人定然没辙去查到底是哪位宦官。更何况,压根就没有此人。
刘吉皱皱眉,道:“可若是知州问我是谁呢?我该说什么?”
“他不会问你。”谢笙道:“当他知道你背后涉及了朝中的官,那这件事就更大了,就又违背了他不想让这件事变大的初衷,更何况,他惹不起朝中的那些官。但若有别人问你,你就说等他们把崔家人给放了,再说。”
谢笙抬抬眼,道:“等崔家人全安顿好了之后,我便劫狱。”
“这事……太大了!”刘吉郑重的开口,比他被指是去杀人一事,还要让人心惊胆战。
谢笙道:“一句话,你敢不敢做。若不敢做,你们就只能继续这样,任人宰割了。”
刘吉低下头,思考了很久,道:“拼了!”
谢笙起身,往牢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谢笙又缓缓道:“记着怎么说了么?”
不等刘吉回话,谢笙就已经走远了。
事实证明,刘吉记得怎么说。
地牢里,知州和其身后的少年们都震惊于刘吉的说词。
除了他知道了朝中高官是谁这一条为假,其余他说的一切全真。朝中高官与崔谷涵书信来往,崔谷涵与西方回纥秘密商贸之事,统统都被刘吉说了出来。
付玉德怕是肠子都悔青了,这件事若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可身后的几个少年也在,他们知道了此事,会不会宣扬出去?这样的话……
听完后,林高最先发问:“朝中与崔谷涵通信的官是谁?”
刘吉抿抿唇,掩饰自己的紧张,道:“此事,涉及太广,我死了没关系,但不能连累崔府其他人。等他们离开了牢狱之后,我才能说!”
谢笙摩挲摩挲手指,看向付玉德,道:“知州大人,刘吉说的这些事,我们四人就当什么也没听到。”
林高愣愣,看向谢笙。
付玉德擦了擦冷汗,道:“嗯,这件事事关重大,不可外传,我会择日上报给朝廷。”
苏落想了想,问道:“知州大人,不知崔家其他人,您打算如何处置?”
这件事不能让何锡明知道!付玉德扯出了一个微笑,道:“我会核实崔家人是否真的不知情,如果是真的,那么江州府就逐情减轻他们的刑罚。”
谢笙看了看仍在发愣的林高和完全蒙了的李凡,对付玉德道:“既然如此,我们四人,就不打扰知州大人核对了。那便告辞。”
谢笙推了推林高,苏落也拉着李凡,往回走去。
啊,差点忘了。谢笙突然停下了脚步,笑意盈盈望向付玉德,竟把付玉德吓得又是一身冷汗。
“知州大人?”谢笙叫道:“刘吉知道这么重要的秘密,待在地牢里不会出什么事罢?”
付玉德道:“哦,谢小公子放心,虽然崔谷涵这个城防将军倒了,但江州府的军队还在,断然不会让刘吉出什么事。”
嗯,若是刘吉出什么事,那么付玉德逃不了干系。
其实这件事本来可以更简单的解决。
若是付玉德正直一点,肯将这个案子报给朝廷,谢笙再弄点风声让民间的呼声更高,直接能让朝廷被百姓们逼着去查此案来。
相信那个朝中的官肯定等着付玉德派人送往刑部的奏折,然后派人截杀。如果真的这样,谢笙也会派人保护那个送奏折的人,确保奏折完完整整的送入京师。
然而,那个朝中官料不到的便是何玉德的自保之心。付玉德非但没有送奏折,反而想让此事消声灭迹。愁!那么谢笙只能慢慢跟那官耍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