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都无法从正视李去的那一眼里轻易自拔,沈青云看着站在自己前头的李去,只觉得心神被晃了一下,那种感觉你是灵魂出窍后又死而复生。
就在沈青云想要一睹这位深藏不露的静王有何手段时,李去突然调转了步子向着自己走来,高堂大殿之中,他穿着万年不变的素色灰衣,目光认真的向自己走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两人身上打着转。
李去身上清冽的气息传来,沈青云突然发现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乱了节奏。
“青云姑娘那本江湖杂异录,我也是见过一两回,听说青云姑娘时时将那本书带在身上,如今既然太子在陛下面前说穿了此事,应当将书收没,交于陛下才是。”
听着李去说出这样一通话来,众人觉得这实在算不得高明,不过是个胆小怕事,伏罪减刑的下下之策。
太子甚至是很蔑视的看了李去一眼。
沈青云将李去的话在心里思量了两三遍,她实在想不出他要搞什么名堂出来,于是她翻了半个白眼用目光寻问,并且警告他没有好办法就不要乱来。
然而这些小动作在李去的眼里只化作可爱有趣,他并没有理会沈青云的那些告诫,而是又言道:“青云姑娘,若是再不舍,恐怕陛下是真有心怀疑你与江湖中人有结交。”
好一个李去,真不知道这个人存了什么心思,于她而言,这本书若交,那就是她攀扯江湖的实证,若是不交,那是她放纵不悔的论证,每一个选择对自己都是不利。
沈青云将一口郁气堵在喉间,她看向李去的目光像极了一头,凶恶的小狼,李去的目光里依然被无法望清的幽深遮蔽。
容不得更多的思考,沈青云只得将那本江湖杂异录从衣服里掏出,在它递到李去的手时,李去仿佛感觉到了沈青云腹间的温度,一抹悦心的笑意从他嘴边若隐若现着。
他恭敬的走来,他恭敬的走去,他恭敬的将书递到了皇帝手里。
在目及江湖二字之时,皇帝目光越发威厉,不知何时左相的眼睛里,不见悲痛,唯留算计。
沈青云看着威怒被激起的皇帝,她知道太子铺的第一条路算是成功了,尽管他不知道左相在他们走后设计了何种栽赃陷害的证居,就这种情况下而言,当更多的矛头指向她时,就不需要铁证如山的证据。
皇帝的目光在手中书上踱量,就在他尚能按压住心头的气愤时,一个与沈培共列的官员走了出来,他看起来稳定从容,可沈青云一眼望去,便射穿了他那份藏在从容下的颤巍。
这个人是丽城大话唠子由子才的父亲由炎。
“陛下,臣看今日左相府出事,心中更有所忧虑。也不知怎的微臣家里最近怪事连连,臣家中小子,两次三翻身受灾害,每每出奇至极,以致臣不敢上报惊官。”
皇帝的脸色阴郁至极:“何奇之有。”
由炎吞并了一下口水,面朝大地:“大家许有所知,家中小子由子才,自小是个说话没肝没肺的话唠子,言多必有失,以往说了些混张话倒是没什么,大家权当一笑而过。
可近日,小子先莫名吞了龙衔珠下肚,以至硬石入腹,肠中堵塞,只进不出,半月之久差点没把小子生生憋死。
再有其次,小子突然失踪,寻着之时,已在山洞之中靠食屎尿为生有数日。
直到近日小子又突发邪证,手脚无力,连碗筷都不能握起。
说到这里由炎呼声道:“陛下,您要为臣伸冤呐。”不待皇帝发问,由炎一通解释道:“小子被人投珠时,是说了沈青云貌丑之际,小子以屎为生时,是说了为沈将军备狗屎大礼之时,小子手脚并瘫,是当着沈将军面说静王殿下手无缚鸡之力,陛下小子纵然出言刺耳,却不能用这种江湖术式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