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面,几百人正围着篝火,篝火旁边有很多妇女,他们女人头上都穿戴的是银制的叶片式的帽子,还有脖子见也挂着银制叶片,有的人在火旁边烤肉,有的妇女在准备其他的酒食。
那些年轻的女孩们,手拉着手,跳着舞,看着对面那些上身的壮汉们,他们看中了当中的哪个人,就会唱着山歌,将装了酒的竹子抛过去,只要汉子接了,而且喝了酒,那代表接受了女子的心意,当然,也有男人们也是可以主动的。
“喝你一口茶呀 问你一句话,眼前这个妹子是今年有多大?”男子们开口唱了起来,一个个兴高采烈,目光扫视对面的女孩子们,寻找自己的猎物,对面的女孩子们这个时候都一起对歌唱道:“喝茶就喝茶呀 哪来这多话,眼前这个妹子是 已经一十八!”
还没有人抛出竹筒,大家都看着男女两队,看着不知道谁跟谁能看对眼,拼成一对儿。
“喝你二口茶呀 问你二句话,漂亮小妹十八岁 有没有婆家?”男子队继续唱着。
“喝茶就喝茶呀 哪来这多话,妹子住在山旮旯 如今还没婆家。”女子队唱道。
“喝你三口茶呀 问你三句话,小哥倒是想讨妹儿 妹妹像枝花!”
“喝茶就喝茶呀 哪来这多话,妹妹现在年纪小 婚姻得问爹妈。”
“巧妹儿,你快看,有人抛竹筒了!”一个妇人忽然看到一只竹筒从男子队伍里飞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抛的,当第一支竹筒抛出来的时候,整个在场的人都开始起哄了。
“是么?谁抛的啊?”
“没看清楚。对了,东哥咋还没有回来啊?”
“听丛平哥说是在山下喝酒醉了,在山下住下了,明日应该会回来吧。”巧儿一提起东哥,既幸福又害羞。
“哟哟,我们巧妹儿害羞啦?”
“婶儿!就知道欺负人家。”
那接到竹筒的女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打开了竹筒,抿了一口酒,这个时候男子队站出来了一个男子,兴奋地跑到了女子身边,拉着女子的手,女子害羞地低着头,跟着男子离开了队伍。
但是整个对唱还在继续,因为还有其他的人在寻找自己的姻缘。
同一片夜空,两个世界,因为有两种心情。
相对于那边男女对唱的喧闹幸福,这边,围在老族长身边的人,却是无比的悲伤。
因为今天他们下山的人,有人没有回来,已经死在了山下,而且还带会来了消息,说张献忠要将他们全部都裹挟到他的队伍里,其实今天老族长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是旁边的部落派人送过来的消息。
老族长用烧火棍拨了拨火堆,老手捏起一根带火星的小木棍,点着烟锅,猛地吸了两口,旱烟就慢慢从嘴里冒了出来。
“老族长,这些人实在可恨,比大明的官兵可恨多了,他们连土司都给杀了,还要让我们去当贼匪,欺人太甚了!”一个壮汉气愤地说道,手里折着小木棍,发出啪啪的声音。
“对啊族长,我们该怎么办啊?难道真让我们族人出山去和大明的天兵作战么?我们世代生活在这大山之中,世代都是猎户,现在要逼我们出去大仗,就是大明朝廷也没有这样对待过我们啊!要不我们反了,他们要是敢进大山,我们就杀他们的人!”这些族人被压抑得太久,一个个心生怨恨,他们如果可以活下去,就不会选择反抗,可是现在张献忠要他们离开山林,去当流贼,他们当然不愿意,在他们看来,这是死路一条,而且是灭族之祸!
众人都看着老族长,等待老族长的决断,老族长抽着旱烟,在那里沉思着,整个族人的生死存亡,就看他的决定了。
“如果真的要我们去参加流贼的队伍,那将是灭族之祸,可是我们这么点人,怎么跟他们对抗,他们可是有一万多人啊!”秦丛平说道,众人都沉默了,这实力太过悬殊,反抗确实等于送死。
秦丛平摸着已经睡着的秦瑞,看着自己的儿子,今天一天的山路,他早就已经累得睡着了,他凡是都可以忍,如果他离开了,自己这么小的孩子该怎么办?他还没有学会打猎,还不会在大山里谋生。
“族长,我们不反抗,肯定是死路一条,可是我们反抗还有一线生机,我们生长在这大山之中,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山神会保佑我们的,那些贼人若是敢来,我们就杀光他们!”另一个壮汉语气坚决,今天他回眸的最后一个场景,就是看着那些流贼拿着陈东的头颅在那里炫耀,那种场面太过血腥,让他无法忘怀。
“巧妹儿知道东哥已经死了么?”老族长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