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我们没敢讲,只说东哥在山下贪酒醉了,明日回来!”秦丛平说道,神色担忧,内心难过。
“瞒过了今天,明天怎么办?瞒过了明天,后天怎么办?天天这样瞒下去?”
众人一言不发,大家都难受,都心疼巧妹儿。
老族长似乎下了决定,在石头上敲着自己的烟锅,吼道:“今天我们忍了,明天我们还是可以忍,但是我们不能忍一辈子,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咬下他们的一块肉,让他们知道我们山里的猎人不是好惹的!他们不让我们活下去,就是死,我们也要反抗到底!只有让他们怕了,我们才能活下去,就算我们活不下去,我们的后代才能在这里安稳平安地活下去!传达下去,把所有男人集中起来,有刀剑的都给我磨亮了,要是山下的人真敢上山来,我们就跟他们战斗!”
“战斗,战斗,战斗!”男人们一个个站起来,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兴奋地吼了起来。
第二日,果然,山中间就有人敲打着铜锣大喊:“八大王有令,所有的男人下山,八大王有令,所有的男人下山!”这些声音,传遍了那些高山峡谷,在山中间,随风飘荡。
“你们看,就在那里,陈东的尸体居然被他们挂在那里,这些人真是可恨!”秦丛平看着远处的一个小军营,营寨门口,陈东的头颅高高挂起。
这里的地势非常不平,不是高山就是豁谷,军营很难集中到一起,都被分割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营寨。
“等入夜了,我们就把东哥儿的头颅抢回来,把这些人杀光!”秦丛平带着族人,躲在山上的灌木丛里,既然决定了要反抗,他们就没有顾忌了,他们要把自己族人的尸体抢回去,而且要报仇雪恨。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营寨内的士兵们也吃完饭休息了,秦丛平带着人慢慢地接近,还有三两个放哨的士兵,可是这丝毫难不倒他们这些人,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猎户。
嗖嗖嗖
秦丛平他们放了几支箭,那些放哨的士兵就被悄无声息地射杀倒地,他们偷偷的摸进了营寨。
“杀光他们!”这个时候秦丛平大喊了起来。
“杀光他们!”族人们都跟着吼叫了起来,他们虽然武器简陋,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一个个气势高昂。
族人们有的拿长矛,有的拿大刀,朝那些帐篷内杀了去。
“有人偷营,有人偷营!”农民军有警觉的,发现了山里的猎人来攻,开始大叫了起来。
很快整个营寨就开始打斗了起来,农民军虽然人多,可是他们都没有防备,这个时候有人忽然出现在帐篷内,他们除了恐惧,就是被杀的命运。
帐篷外面,一对猎人们正在点包裹了油布的箭术,然后嗖嗖地射了出去。
杀声四起,火光冲天!
这营寨内大约有一千多人,而且都是老营的人马,最关键的是,孙可望就在这里面。
孙可望已经睡下,他们在这里扎营已经快有一年的时间了,安陆县大战后,他们的队伍元气大伤,张献忠也是身负重伤,差点就死掉了,后来张献忠带着队伍躲到了这里,他们就一直在这里休养生息,周围也有一些小部落小土司,可是没有人敢反抗他们这支大军,一直以来也都是平安无事。
谁能想到今天晚上会有人斫营,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不过孙可望也不是一般的将领,他丝毫不慌,虽然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火光四射,他穿戴好了盔甲,举起了自己的大旗,就站在自己的营帐前,这样一来,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孙可望的麾下。
当人数到达了两百来人的时候,孙可望开始出击了,两百人虽少,可是已经足够了,对付那些荒野山民,那些人只会单兵作战,哪里会打仗!
“都给我杀回去!”孙可望跟在队伍后面,驱赶着队伍往秦丛平的族人们杀过去。
秦丛平看到农民军已经阻止起了抵抗,自己也已经拿到了陈东的头颅,于是下令撤退了,他吹起了撤退的口哨,那身影仿佛山野的鸟兽。
很快,这些山民就如潮水般的退回山里,消失在夜空中,只听到他们发出的那些奇怪的口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