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拜托给您的事儿怎么样了?这一转眼弘昀可都能下地跑了啊。”阿若觉得四爷之前简直就像躲回来休寒假的现在冰雪化了,他老人家就又找不见人了。
“主子又说笑了不是,这事哪能忘了啊,年前找两个姑娘说了说这事,圆圆点头了就是满儿的心思有些说不准,就不好再提。”两个姑娘虽说一直处在一块儿同进同出的但性子却完全不一样。
圆圆自从没在阿若身边伺候了以后,也没生什么怨怼之心。但一听邵嬷嬷提起出府嫁人的事,还是立马就跟着动了心思。尤其马佳氏进府里来,有时候也会说起珍儿的事,听说是跟饭庄掌柜的儿子好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把事给定下来。这些事都让圆圆也想试着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阿若没多问满儿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邵嬷嬷既然都这么开口了那就说明满儿肯定是明确拒绝了这事“那嬷嬷就先帮圆圆多看看,满儿那头也别放下,万一这丫头改了心思呢。”
阿若说话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个弘昀,弘昀说话比他姐姐强刚过完年的时候就会叫阿玛、额娘了。现在大阿哥偶尔抽空过来看弟弟妹妹都更愿意逗着弘昀玩,有一次还专门过来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让弘昀到他那儿去跟他一起睡。
“等弘昀能跟大阿哥一起去读书就能叫弘昀跟着你一起睡了。”男孩子嘛都想有个玩伴,府里大阿哥连个岁数相近些的兄弟都没有,平时的确寂寞了些。
“侧福晋可别诓弘晖,等弘昀读书要等好久呢。”生在皇家的孩子都早熟,五岁多的弘晖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阿若这哄孩子的话还真哄不了他。
“弘昀等到什么时候能读书,这就要问你阿玛了,要是阿玛准了那就指定不会诓大阿哥了。”阿若干脆一竿子就把问题抛给了四爷,自己是不介意他们两兄弟亲近的,反正府里福晋稳如泰山,大阿哥照这个势头也是妥妥的世子,那弘昀提前把关系处好也是好事。
弘晖一听这话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在这孩子看来,府里所有人那都是要听他阿玛的话的。而四爷呢,在弘晖心里那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最说一不二的人。“那弘晖就与侧福晋说好了,问过阿玛这事就定下了。”弘晖走之前还不放心,又跟阿若确认了一遍,别到时候问过了阿玛侧福晋又不许了。
定下了,定下了。送走了被哄好的弘晖之后,阿若实在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知道那般正经四爷怎么会有个这么好玩的儿子。
不过弘晖想找四爷还真不大容易,自从病愈之后,四爷就算是彻底不着家了。永定河修缮到了收尾的时候,康熙又带着半幅仪仗巡视去了。老三那头算是明白过来了,但是也被裕亲王彻底给架上去下不来了。明明手里半点实权都没有,可那些酸文人个个有事都往他那儿找,最拿手病遁的老三这回可是被真气病了。
还剩下个立马就要去泰山的十三,这个小的倒是老实。可光他老实没用啊,祭泰山的东西就是谁都不来讨,户部也不能短了那头的银子。
四爷这一段时间就算是泡在户部了,去年底从各地收上来的税银成色各不相同,但有一条都逃不过,就是成色都不足水,要入库都得再称过再计。
圣上少年登基,国事上无二话可说,但到底从未在底下待过,下旨的时候就基本不会顾虑到实行过程上的问题,这下就把下面卖力的儿子给扔坑里了。户部那几个财神爷只差没直说了,您阿玛下的旨,咱哥几个勒紧裤腰带挪钱没问题,可您这位贝勒爷想溜可不行。就这么着,等到四爷再抽出空应老五的约的时候,天气都快暖和了。
好不容易歇上一天,四爷是真不想早起。昨儿个把十三给送走,户部和自己算是都舒了口气,最近只要是还有口饭吃,那就谁都别来敲户部的门。可老五已经叫了好几次没叫到人,昨儿个是直接拿他那手臭字写了帖子送过来的,四爷今儿要不去,这兄弟可就没法做了。
“爷,您听我说话了吗?”这大半个月四爷回来之后都是直接宿在前头,阿若这儿有事还真找不着人。
“说,你说爷听着呢。”四爷搁躺椅那儿通头,舒服得只想再来个回笼觉,阿若刚刚说的那些,还真都没入耳。“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要不是看着今早四爷眼眶下头还没消的青黑,阿若非要跟他闹不可。“我说,您底下那个方善可人怎么样,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成亲,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毛病。要是没有,我想把圆圆许给他。”
要说也是踩了狗屎的缘分,邵嬷嬷打听了府里、庄子上的管事,外头的掌柜,这一圈下来圆圆那丫头谁也没看上。最后还是满儿急了,去问她到底怎么想的,既是自己想的又是这么难得的机会,还不好好抓住了,到时候可有她哭的。
起初圆圆还不肯说,最后还是满儿掉了脸色,圆圆才扭扭捏捏说出来。说是有一次出府送账册给马佳氏的时候撞见了个男子,听了他们叫他方掌柜就知道是谁了。因着听说过马佳氏与他之间为了饭庄的事有过矛盾,当时还没给人家什么好脸色,没想到回来之后倒是越想越忘不了人家。
“谁?你说看上谁了?”四爷这下也不用通头醒神了,直接被阿若这话惊得噌就坐起来。
“怎么?就那方善可,方掌柜啊。”既然是人圆圆自己开的口,那行不行的阿若都让邵嬷嬷去打听过了。这人年纪不轻,比圆圆大了整十岁,不是京城人士,有个小院也说不清是赁的还是买下的反正住了挺多年,也没妻没儿的是个独身汉。“不行啊,是不是有什么不行的地方啊?”
阿若这话说出来还挺有歧义,四爷赶紧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再胡说,“什么不行不行的,你别瞎猜。”
要说方善可这人吧,四爷还真不好一两句话就说清楚。真要论,这人还真是个读书人,就是运气不怎么好。上上次科考病了,连考场的门都没挨着。不过头一次嘛还能说得过去,人就没回乡留在京城给人做先生,做账房的一边维持生计,一边准备考试。也就是这时候,他账算得好才入了苏培盛的眼,问过是等着科考的举子,才把人带到四爷跟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