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答话的是芮芬莲的迷迷糊糊的声音，房间里的灯随即亮了。

“是我，芬莲。开门。”

芮芬莲打开门，还是一脸惺忪的样子：“陆姐？你怎么这么晚的时候回来了？”

“说来话长，”陆芳静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上，接过芮芬莲递来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说道，“我是在地狱里转了一圈，放心不下你们，又转回来了。”

芮芬莲拧了一把手巾，递给陆芳静，说道：“先擦把脸。陆姐，你还不把这长袖衬衣赶快脱了，全身擦擦。这么热的天，还捂着个大褂子。你看你的汗水把衣服打湿透了。”

陆芳静刚解完衬衣扣子，退出一条胳膊，漏出了半边肩膀和一条胳膊，芮芬莲惊叫了起来：“陆姐，你这是怎么啦？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这两处指甲掐的血印子？”

“我不是对你说过么？那个姓罗的不是人。”陆芳静的眼圈红了，泪珠儿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很疼吧？慢慢地，我来帮你脱。”芮芬莲慢慢地帮陆芳静把另外一只衣袖脱下来，赫然发现，在陆芳静一边的胳肢窝下面，居然有一处香烟头烫伤的痕迹。

“太糟践人了，你这么好的皮肤，又白又嫩。怎么下得去手！”芮芬莲接着说，“我去锅炉房提桶水来，你慢慢好好洗洗。”

芮芬莲把水打来，帮着陆芳静脱了长裤，里面还有多处伤痕。慢慢擦洗没有受伤的皮肤。陆芳静把从回到婆家到逃出婆家的经历大致地给芮芬莲讲了一遍，当说到罗伟志母子逼她退回彩礼，否则就要残害她的时候，泪如雨下。

陆芳静说道：“从嫁到罗家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是没有指望了。我是被卖了一辈子，价钱是三转一响和一千块钱。我们家老爹老娘和妹妹们都需要用钱。只能把我卖了解决他们的困难。全家有难，我当大女儿的牺牲自己没有说的。

“我明白，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我要是上吊跳井死了，罗家还会找我们家要退还彩礼的钱。我只能这么活受着，没有别的路。”

“那怎么行呢？得想办法呀。”芮玢莲在旁边替她发急。

“不行也得行。好在我这条命在他们眼里，还有一点残余价值，不会就这样弄死我。我可以供那个恶魔泄欲，满足他的变态，能给他传宗接代。就是都不需要了，还可以敲诈我家一笔钱。现在走到最后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