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五章 两百年前的广州(2 / 2)1792富甲美国首页

能行的话先招募一些水手,然后再招募工匠,逐步的建立一个华人小社区,巴尔的摩能有犹太社区当然也能有华人社区。

入夜之后两船紧密的靠在一起,警惕的渡过了又一个夜晚,次日船队继续启程,被人力桨划船缓慢地拖着前行,直到一阵南风解决了让弗里兹焦头烂额的问题,到了这天入夜前,船队已经泊在了黄埔的江面上。

但到了这里不是航行的结束,十三行离黄埔还有一段距离,所有的货物还要卸下来搬上一种叫西瓜扁的笨拙货船送往十三行,1世纪的世界还不懂什么叫效率,这里重视的是所谓规矩,如果你的货物在十三行找不到合适的买主,搬回自己船上要出搬运钱,甚至还要再付一次税。

因此弗里兹彻底打消了这一趟在广州出售海獭皮的念头,但留下卢伯特的计划没有变,美国船以后高峰的时候一年会往广州运来两万多张海獭皮,也许明年受到独占计划的干扰这个数字会下降,自己让卢伯特能买就买下来,以后不管怎么卖都不会亏。

船到黄埔之后就有怡和行跟同孚行的bn登上了船,他们再次合计货物的种类、数量和价值,然后准备缴税,这时海关监督的代理人也乘着船桅上挂着“钦命粤海关”旗帜的官船出现了,这些大清海关的人员拥有优先挑选货物的特权,如果行商bn不同意他们买走最好的货物,那就要从金钱上给予他们补偿,一派黑暗的潜规则。

同孚行的bn事情很简单,白狐皮和白色的幼海豹皮都不入海关bn的法眼,所以bn顺利地上岸完税去了。

怡和行bn却犯了难,货物中的大镜子虽然镜框不怎么样,但稀有和昂贵却是明摆着的事情,自然被海关监督代理挑中了,不过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去帮海关监督买单,毕竟只有两千多两银子,船上全部的货物却价值近十万呢!

弗里兹冷眼看着这一出活剧,行商制度对外商来说极不友好,定价往往依行商随心所欲,或是被他们恶意压价,但行商也是食物链中的一环,他们有他们的无奈。

然而广州这里有让西方商人趋之若鹜的各种东方特产,以至于他们甘愿忍受种种的不公平贸易规则。

怡和行bn要离去时,弗里兹叫住了他,“还请安排一下与您的主人商谈的机会,我需要在这座城市里采购许多货物。”

“我家主人每日忙于庶务,本来很难有机会亲自会见客商,不过您是我们的大主顾,您请放心,他一定会亲自见您的,只管耐心等待好了。”

到了黄埔,每日的饮食就由广州本地的买办来提供了,价格嘛倒是跟澳门差不多,同样是贵的吓人,让人对每一餐都感到有负罪感。

而这两百年前的广州也彻底颠覆了弗里兹的印象,河上就是旧广州的市场和交通枢纽,有名为水寮的有顶宽敞平底船在河上作为水上商店售卖各种杂货,但是洋船上的人只能看,水寮店主不敢和洋人做生意,哪怕是一个铜板的生意那也是违反了规矩。

还有名为老举艇和沙姑、开埋船的中型船,各自做着潮州、扬州、广州流派的人肉生意,当然按照皇帝的规矩他们的生意中必定会涉及到中外交流,肯定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水手们只能在船舷边上看个新奇。

弗里兹交待船员们卸载货物的时候格外当心,千万不要掉到水里去,跟前天听来的消息一样,那些划着小船围着船丢下耙子在水底一阵乱耙,希翼能够捞到一两件掉进水里货物的贫民已经围上来了,货物落水再进了这些人的手,作为外国人还真不好办了,打也不是抢也不是,毕竟这是还没有外国领事裁判权的年代,外国商人在广州不得不装孙子。

弗里兹带上卢伯特搭上一条往十三行送货的西瓜扁,那里的广源行美国职员虽然不起什么作用,可是却还是不得不去拜会一下,就像阑尾似的,说不准哪天又有什么用处呢。

“我曾经满怀壮志,想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可是对这里了解的越多我忽然对在广州的生意越发的没有了信心,弗里兹,我该怎么办呢?”

“大家都在规则允许的圈子内跳舞,同样有人能成为舞蹈大师,这说明其实有没有圈子的影响其实并不重要,你说对吗。”

弗里兹只好给卢伯特灌起了心灵鸡汤,在这么憋屈的地方经商要不是来一趟最多待半个月,捏着鼻子就过了,弗里兹说什么也不想来的。

“可是我看不到自己该做什么,我们甚至都不能和普通中国人说话,比如我要是和那个船夫说几句话,也许就会害得他被砍头,我待在这里该怎么办呢。”

“呵呵,你的想法或许和广源行的那位职员差不多,他也是觉得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因此就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卢伯特,你看看这河上的船和人,告诉我,你能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里有而美国没有?”

“我不知道,这里就是有许多人,许多一看就很贫苦的人,他们破衣烂衫也就罢了,还去捡起别人丢弃的那是什么东西做为食物,也许这些人可以为我们做工?”

“你的想法有一点意思,不过现在就去干对我们和我们的合作者都不是什么好事啊,这些中国人非常传统和保守,一个小小的谣言就会毁掉我们辛苦建立的工场,你可以先在脑子里好好想一想,等到对中国有更多了解之后看看怎样能把这件事稳妥地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