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迟疑了会,随即满意地点点头:“佐让文武双全,是个好的,不愧是我薛家的长房嫡长,他素来沉稳,做事妥帖,当得起大局。只是你也别太拘着他,让他多去王府走走,他们表兄弟年纪差不离,总比跟我们这些半脚踏进棺材的人有话说。”
薛俞光俯首称是。
“至于晏珏,哀家自有打算,你就不必多管了。此次虽是薛俞丞自寻死路,但我们也不好什么都不做,免得让人以为我薛家好欺负,你去寻御史院张逢来,让他参上皇帝一本。”太后想起一事,蹙起眉来,“二房的人还在宫门口闹?”
薛俞光道:“正是,弟妹携着二房上下在宫门口哭闹了好半天,说是陛下不该无故杀二弟。”
太后骂道:“这蠢货!你遣人去提点提点她,这可有的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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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夫人跪在宫门口哭得撕心裂肺昏天暗地,旁边三个锦衣华服打扮的年轻男女跟着痛哭不已,身后跪了一大串哭着的人,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哭声响彻天。
朝臣们刚神不附体地下朝,一出宫门就见了这番场景,当即心中连声道晦气晦气。
可被这些人挡了路,自家的马车还被堵在后头,若要过去便得步行,他们并不想靠近这些还不知会被皇帝如何处置的人,但身为同僚两厢遇见不去道一句节哀似乎极为失礼,可薛太尉是被陛下亲手赐死的呀,文能舞墨武能扛鼎的大臣们一时很是发愁。
晏珏看见这边的光景,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故作惊讶地问道:“这不是薛府的赵二夫人吗?怎么好端端地不在家中含饴弄孙,跑到这来哭闹成这副样子?”
她眼珠一转,呵斥着宫门的看守:“怎么做事的?见人在这跪着也不扶起来。这可是薛太尉的夫人,你们不要看薛太尉如今蒙父皇恩典去侍奉先皇了,就敢对他的家眷不敬,他家中还有许多七大姑八大姨,若一齐找上门来给你们寻麻烦?岂不烦也得烦死了?”
现下薛太尉被杀的消息还未被传出去,薛家众人应是得了眼线的密信才找上门来,看守虽也不知,但他守门见的人形形色色,早练就了玲珑心眼,从这话里也悟出了几分意思,忙向薛家众人告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未认出诸位竟是薛太尉的家眷,在此向诸位赔个不是。诸位快快请起回府去,想来贵府家大业大,事务定是繁多,还是莫要在此耽搁了,诸位在此叩谢天恩也有好些时候了,陛下定知诸位的诚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