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绕过薛家的人上了马车,晏珏才笑倒:“真是好笑,她们竟就这么互相攀咬厮打起来,真给太后和薛家长脸,不知道薛俞丞会不会被他的这些妻妾子女气活过来。”
今日负责跟着晏珏的是阿五,阿五坐在车辕上赶着车,好奇地问道:“殿下,薛俞丞好端端地怎么就被陛下赐死了?”
晏珏难得好脾气地回道:“他犯了忌讳。今日我在朝上同他质问时,故意激怒了他,本没其他打算,只是图个好玩,谁知他自己不要命了提起太后,父皇一怒之下一剑斩杀了他,现下他的尸体不知有没有被狗吃尽。”
阿五静默半响,道:“主子,陛下从没养过狗,倒是四野苑里养了好些狼。”
晏珏笑得更欢:“那便更好了,看最后还能不能剩下几根骨头,送还给薛家让他们拿去入土为安好了,免得说本公主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那薛家会就这么算了么?”阿五问道。
“自然不会,薛俞丞的事尚未流传出宫,他的家眷就来哭闹了,那位赵二夫人还可以说是全毅侯府在宫里埋了眼线,可区区妾室可没有耳听八方的本事。方才那些人应是薛俞光派来的,薛府只有他能把这些关在后院不受宠的姨娘庶子们放出来,你瞧见那些人的衣裳了没有,莫说高门的妾室,就算是小富之家受家主宠爱的姨娘也比她们穿的要好,更莫论薛俞丞的亲子气度竟比世家的小厮还不如,再加上早先传过的赵二夫人善妒的传闻,可见那些人在府中全无地位,并不能随意使动小厮开门。”
“跟着她们的小厮怕也是临时派去的,不尊主子也就罢了,同二房的正室夫人打起来全然没有顾忌,只能是大房的人了。只是可惜了薛俞光眼光不太妙,选错了人,现下可好,薛家冤屈未得申诉,就闹出了大笑话。”晏珏停住笑,耐心地分析着,“经此一事,薛家若还要就薛俞丞的死来做文章就不太可行了,朝臣都知父皇秉性,纵有新上任年纪不大的小官,见了朝中薛俞丞的咄咄逼人和方才那一幕,料想也不会对薛家再生好感,至于京里百姓,怕是更关心薛俞丞他有几个姨娘,谁会追着探问这位已故官员是如何死的。”
阿五听得十分认真,末了感叹道:“大家族就是是非多。”
晏珏掀开帘子轻轻地踹了他一脚:“薛家底蕴不足,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个暴发户,你家主子我才是非多得很,谁家都想算计我一把,亲爹都靠不住,你们还偏偏这么没用,一个个笨得要命,真不知当初韩老师是怎么教你们的。”
阿五挨了一脚依旧稳稳当当地赶着车,他笑道:“许久未见主子,人也变得傻了,主子您从前可是夸我最聪明的。”
晏珏哼道:“怪道今日出门连遭晦气,原是被你偷走了一丝仙气。”
阿五回道:“属下是公主的人,这偷来偷去,不还都是公主的。”
晏珏面无表情:“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