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看去,来人身材高挑,一身天蓝色连身长裙,只是下面的裙摆被卷了起来,露出两个洁白的小脚丫在地上乱跑。皓月般的面容上这会儿抹了许多黑墨,反而映衬了她的可人,一手攥着毛笔,一手拿着木板,衣袖被卷到肘部,小臂恰似莲藕一般滑润。
“这么多,放着吧,辛苦你了,嘻嘻,你待会儿多找管事的要点儿赏钱。”四姑子指了指屋子的角落,拿起一块木版满意地点点头。
好漂亮啊!一个憋了二十多年的小伙子,近段时间别说发泄,连个女人都难见,那些五六十岁,缝补衣裳伺候人的管家婆不算!这会儿突然见着这般美人,心中不免欢喜留恋,不由自主就想搭茬,周文顺着方向放了木版。抬眼一看女子,小心说道:“女公子在上,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什么?”女子奇怪道,梅花也转过来看他。
这梅花也很漂亮,可终归比这小姐差了一分。周文心底盘算,嘴里说道:“您把笔拿错了。”
“错了?”女子一愣,看了看笔,又看了看周文,有些埋怨道:“我也知道错了,可我不会像哥哥那样拿笔。听你这话语?莫非你识字,会写文?”
周文谦虚道:“略懂一些。”显得恭顺至极。这话纯属吹牛了,汉子是一脉相承不假,隶书和繁体字极为相近也不假,毕竟一百年后王羲之写的行书和繁体字没多大区别,不过这不代表周文就会隶书,说个难听的,给他一篇隶书写的文章,他甚至都不能流畅的读出来!
“太好了,过来过来,你教我写字!”女子大喜,将笔往他手里一塞,一把抓住周文,往内屋拖过去。
“小娘,你又想挨主家骂,到时候您不过挨顿骂,我可是要被打的!”梅花赶紧去拦女子,挡住内屋门。
“哎呀,哥哥去了郯县,他还能飞回来抓我不成,他不给我请先生,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认字的,正好学一些。好梅花,你就饶我一次吧,求求你了。”女子上前抱着梅花撒娇,梅花终究是奴婢,捱不过,便让开了路。
周文只听得身子都酥了半边,进了内屋,研磨蘸笔,一时间对着那个小木版却愣住,下不去笔,我不会啊……
两位姑娘正殷切地看着他,周文正焦急时,却见旁边有一张人脸大、颜色泛黄的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字,字体端庄大气,肯定不是这两写的。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周文顺嘴就念出来,好像在哪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又见诗的落尾处写着‘卓文君’‘糜子仲’。
卓文君的《白头吟》!周文瞬间回忆起来,他曾在机缘巧合下看过几次,虽然不会背,但有着纸张提醒,便拿着纸,便摇头晃脑吟诵起来,待得熟了,然后才下笔书写。
不得不说,周文的字丑的一逼,不过至少要比某个一窍不通的小姑娘强多了,尤其是刚才吟诗那两下,那股子气势还是很强的。
“你竟然真的认字。”女子拿着木版,两个漆黑的眼珠像是星星一般,梅花也是一脸稀奇。
“卓文君果然是大家风范,这首诗凄美婉转,简直和他的生平一般。”说实话,周文根本不知道这首诗说了什么,存粹是信口胡诌。
“生平?卓文君有什么故事嘛?”梅花奇怪道。
正中下怀,这是又要开书的节奏!周文忽地一拍巴掌,“好,今天我就给你俩讲一讲那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