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诺也无训猫经验,此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忽闻姬沛凝的话语,虽是半信半疑但还是照着去做了,果不其然,怀中的猫儿又安静了下来,金色的眸子眨巴眨巴地望着她。见此情形,顾芷诺朝姬沛凝望了一眼,却只见到她抱着猫的背影,她稍微思索了一下,不由轻笑出声,也不多做掩饰带着笑意开口。
“多谢美人相助了。”
“原以为美人是个不大好接触的性子,却不想美人只是面冷心热——便是只为本嫔怀中这猫儿,也要多谢美人。”
“可不是闲情,这天儿难耐得很,虽说是四月末,可我那院子这活似个八月,今年热气来得急,夏初未至,热气便已上来了,只最让人心烦的还是这晚上更深露重,白日穿纱衣,夜晚还得寻披风的,这般的天儿,我可不得找地方避暑,这竹林就是个不错的地儿呢,不想遇着璟贵人在这儿。”
上前攥了帕子,托住人儿手,擦拭掉血珠:“璟贵人这针线活计倒和我一般无二,不过我定没贵人有天赋的,这针线拿起有半年了,终于什么都绣不成,歪扭便罢了,我还没个耐性,着实与着绣艺不和呢。”
漫步林中,想着那挑事儿的婢子心中气闷,虽与虞氏多有处置,只旁的人若听了去,传到陛下耳中怕会偏了调子。
脚下过风,汗珠吹散,揽袖欲起一舞,不枉这竹叶潇潇,飞舞于天,袖方起,思无曲,甚是清冷无趣,心所念,竟成了真,笛声起,悠扬过耳,不由凑近,笛音似在耳畔,见佳人不识,想笛音识人该是个心思玲珑的,只不过半刻,笛音刺耳,尖锐之声惹得耳鸣恍惚。
回神,笛音断,甩头缓了缓,可头痛依旧,不由气上心头,拧眉大步上前:“你这笛子吹得好生怪异,前头还好得很,后音却这般,刺耳难耐不说,凭白扰了人心情。”
“姐姐真是处处想着我,我正寻思着明日挑个个儿大瓜给陛下送去,说到陛下,姐姐是侍寝过的,你且与我谈谈陛下如何?”
面上红云,多见羞色,扯了个果脯嚼得心不在焉:“虽我也侍寝过,可就初入宫时那一次,平日陛下也未来过,我隔天儿便往万寿宫送东西,吃的用的皆是送了,陛下也没个反应,我还真想为自个儿算上一卦呢,算算陛下是什么个心意,便连侍寝那次也觉陛下不慎热情,我本不该说他小话,只憋得久了,寻思多时也没想陛下是个什么态度,姐姐可得为我解解,不若我真是要日日独守空房,见不得陛下不说,东西送去万寿宫也没个动静,凭白让人看了笑话,姐姐你说,我是不是闹不懂陛下喜好,送错了东西说错过话?”
暖玉在怀,初贴肌肤清凉宜人,只瞧着混沌一片似成色不佳,实属喜爱这淡紫微光,戴了半年偶然翻到手中摆弄,不想已是深紫,浑然天成般地清透,更散发着暖意,原是个待打磨的美玉,旁人不识货用个锒铛价格卖了去,好在父亲识货送入宫来,想来再佩戴几年定为价值连城。
狭长的眸半眯着不知思索何事,许久,叹气,寻纸笔,落笔有字:思君意不穷,长如流水注。
折了那纸放入匣中,紫玉于上,合匣递叶澜:“送去御书房,让公公仔细着送到陛下手中,可莫摔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