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丢哪了?朕派人去拾回来。”
苏迦娜拂唇轻笑,拉着皇帝的手至寝宫外,只见几盏孔明灯缓缓飞上天际,越飞越高融入星河,琥珀拿来两盏孔明灯同笔墨,苏迦娜将笔递给皇帝。
“陛下,许个愿吧。”
皇帝接过,题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苏迦娜亦小心以东瀛语写下了心愿,待皇帝来问她一脸神秘什么也不说。
六月时节,小荷才露尖尖角,蜻蜓早已在荷尖立足。
昨日是帝君生辰,近来事情繁多,帝君便放弃大办今年生辰。
我在太液池边闲逛,看满池的夏荷,田田莲叶碧绿,锦鲤在水中游窜,摇头摆尾,肥沃可爱。逛乏了,才起身回丽景轩。回去途中,偶遇方总管,乖巧向方总管问好。
方总管欲前去临安宫,正巧遇上,免得他多走几步路。原来今夜又得帝君传召,谢过方总管,回临安宫准备。
我生得妩媚,若用心打扮会更妖娆,我却打扮清雅,多几分清丽才是本意。晚膳用毕,起了微风,风中夹杂着燥热的气息。好不容易沐浴一番,我怕到了乾清宫,香汗淋漓的,穿着清凉,扇着清风。
至乾清宫,入了寝殿,隐隐约约听见宫人念叨着“下雨了”。未听见雨敲打屋檐声音,应该只是小雨。
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劳太后厚爱,才得以此封号,嫣嫣甚喜。本是夏日炎炎,嫣嫣亦该去谢恩,才不失于礼,一缕青丝用蝴蝶发簪轻轻挽起,娥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着一身蝴蝶刺绣衣裙,今日的嫣嫣看着极为温婉,加上一瞥一笑,更是画龙点睛。莲步缓缓,途中嫣嫣为保形象,硬是生生端着姿态,许久未这样之紧张了,至宫门,婢通传,请了嫣嫣而入,嫣嫣入殿,太后落于上座,规矩跪之请安“嫔妾请太后的安,太后万福金安。”得以应允后才婉婉起身,抬头望及太后,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美丽不可方物。
白发戴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
太后笑容满面,如同祖母,极为亲切,朱唇亲启,“你性子倒是个温婉的。”嫣嫣随之甜笑,择了些软软绵绵的话讲于太后听,惹得慈宁宫一番热闹,欢声笑语,傍晚后才归之。
途中在远处便瞧见了顾氏,闻得被太后责罚,禁足三月,虽说这顾氏于嫣嫣性子不合,但并未窃笑之意,欲去与其三话两句,走近些听得其毁荷包,嫣嫣大步向前,才瞧至其恹恹的,极为不快,想必受了责罚,心中难免烦躁,端正行礼“嫔妾给珍荣华请安,珍荣华安好。”复瞧其手中的荷包,做工精致细腻,花色点缀得极为抢眼,方才开口“这荷包是块好物,怎的去毁了?”瞧其甚有敌意,嫣嫣婉言“珍荣华不过一时失意,嫔妾并非那落井下石之人。”
转眼秋至。秋风萧瑟,掠过那枫树枝,惊得枝丫上的枫叶纷纷掉落。下了一片鲜红的枫叶雨,见这美景,心情也染上凄凉之感。
顾氏升了容华位,不知何时,她惩罚嫔妃之事传入慈宁宫太后耳中,太后心生不满,命珍容华道歉且禁足三月。
“嫔主不知,楚湘侯因此回府和夫人吵架,珍容华母亲被气回娘家。”
我听薜荔言语,心中却想:这顾夫人也好生不懂事,受了这气就回娘家,惹得百姓嘲笑,不仅丢了顾府脸面,甚至母家的脸面、楚湘侯的脸面也是丢尽。
别人家事,我也不宜多言,制止薜荔继续议论此事的想法,唤她随我去合欢台闲逛。
合欢台由暖玉制成,暖玉上雕刻朵朵莲花,美仑美奂。
“薜荔,你瞧,这莲花有无数花瓣,开得旺盛,栩栩如生。不知是出自哪位匠人手笔?”
玉指指向暖玉上一朵莲花,惊叹着。感叹这世上还有这般心灵手巧之人,真想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薜荔欲开口,踩到一荷包,弯腰拾起,递给我。“嫔主,奴婢踩到这荷包,不知是何人掉落。”
“这荷包上竟也有莲花,纹样也不俗气。”
我接过荷包,仔细端详,正如薜荔所说的,荷包上的莲花甚是精致。
“这人手巧,绣工了得。”我感慨。
清晨,阁外闹腾,吵得头疼,再无睡意,起身瞧之,原是椿思与灵雨拌嘴,闻得椿思言灵雨偷了其五十银两,用一荷袋装之,今早起身便已不见,而其见夜里灵雨起身去她那铺前,而灵雨直喊冤屈,道如今得了嫣嫣喜爱,何苦贪那五十两银两。嫣嫣自知,对于宫女而言,五十两并非小数,且近日灵雨得嫣嫣欢喜,知晓定不是其为之,想做回公道,派人去搜灵雨的住房,还其清白,几人于殿外等候消息,不时,一太监匆忙而出,跪之,“嫔主,奴才在灵雨床榻下番出此物,甚为可疑!”顺眼望去,是一个荷袋,再翻开,又是一小荷袋,里外三层,引起嫣嫣生疑,再翻开,瞧之,是一些细碎沫,蘸了点闻之,有一丝儿药味,取丝放入玉嘴,味极苦,灵雨只在一侧解释,语气慌张,神色紧张,更是认得此事并不简单,笙离唤来太医,太医言此便是番木鳖,太医离去。嫣嫣将人捆了起来,闻此人为何来得番木鳖?其起初不认,甚多谎言,到最后自个儿也圆不回来,嫣嫣逼问何人指使在嫣嫣里头下毒,其咬死不言,将人绑去慎刑司,务必将指使供出。几日后,笙离来报,慎行司的奴才下手重了些,灵雨没了!
此事甚为可疑,慎行司怎会犯这样的错处,难道是那指使之人亦买通了慎行司的奴才?欲封口?陷入困境,是何人?但确定了一人定不为凶手,每每灵雨在侧皆是说元懿的坏话,若是元懿指使,灵雨又怎会将脏水泼到元懿身上?又怎么连连骂着元懿?
心中懊恼,悔之,悔之。一时大意,恐失元懿,拂去妆容,不施粉黛,面上憔悴,至元懿宫门口等候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