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碍,只是孩子夜里黏人,醒得多,没睡好罢了。你可别小看风寒,我还得把你的话还给你,好好养一养,别落下病根。
贵妃榻上躺美人,与羡雎一人挪个软枕垫在腰间,慵懒闲歇。慭慭接过画卷,展开欣赏,晖儿的容貌映于宣旨之上。孩儿稚嫩娇憨的模样勾勒的恰到好处,满载喜气,笑弯了眉眼。
:像!怎么不像?
小心翼翼交给静女,托她去晖儿的屋里挂起,再与羡雎话说真事。
:我一直等你来,有要事与你相求。
如变戏法一般,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护符,上有隐约檀香,复杂似鬼画符。望进羡雎的秋水翦瞳,面露赧然。
:这是我为晖儿求的护身符,高僧要我拿最亲近两人的发丝,方能佑平安。我知这些不一定作数,可……可总想试一试,你可别笑我!
:都说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若你不愿,也就罢了。
拍拍她手,任何回答我都能坦然接受。
虽才二月的身子,瞧着近日天儿还暖和,可以多出去走走,没让素媛跟着,宫中若来人道漪出去了便好,言罢与白术出了宫,今儿天气晴朗,午后还有些热,白术为漪打着伞,漪手执团扇轻摇还有丝凉爽,可能有孕的缘故,漪最近都巳时才起,又仿佛回到了家中的作息,漪尽量找着阴凉地走,与白术说着体己话。
道那甄氏父亲强抢民女,已被陛下革了职,这甄氏家中已有妻女,还做这丢脸面的事,团扇掩唇笑,这江氏父亲又是个能的,连这鸡毛蒜皮事都瞧着,不知是不是盯着甄家犯错呢,这官场啊如后宫,一步踏错步步错,怪不得父亲不喜那这个文臣,用父亲的说就是“叽叽歪歪的像个妇人。”
正说笑间,脚底似踩了硬物,九月鞋底还薄,漪挪脚,见脚下一首饰,得亏漪还未踩实,首饰只脏了些,漪也协理六宫多日,却认不出这是谁的,抬眸看已到了珍宝阁,珍宝阁守卫森严,怎会有首饰落在这里,想着便要送回去。
九月十五是太后的生辰,自漪入宫以来,就得太后娘娘照顾,漪自是感激不尽,又因母亲是太后的外甥女,漪自然颇为重视太后生辰,早早便准备起来,亲手抄写的无量寿经,还做了吃食,又不能太早,前一天将面备好。
有孕来,头一次起的这般早,与白术素媛还有几个婢子一起做起寿桃,寻常寿桃都是放入豆沙馅,漪这次让她们做了九十九个小的,将小的装进大的,因漪受不得累,所以漪负责了寿桃上的寿字,几人动作颇快,漪将寿桃上的寿字一一写好,待寿桃出了锅装好,便带着白术与素媛前往慈宁宫。
待通禀后,入了宫内,规规矩矩行了礼,道了贺寿词“嫔妾祝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寿绵长活百岁,身体康健行如风。耳聪目明无烦恼,笑对人生意从容。”太后忙让人扶起漪,漪笑道“嫔妾为太后亲手抄写了无量寿经还做了寿桃。”白术将寿桃端过来“这寿桃和一般的寿桃比,暗藏玄机,这一个大的寿桃中,里面还包含了九十九个小寿桃,寓意散福子孙后代,福寿无疆。以表嫔妾心意。”太后笑着称好,这些话都是漪反复练习了许多遍的,漪不通女红,不精画作,只能在这些小玩意上用心。
听闻太后寿辰,母亲也会来向太后贺寿,漪问“嫔妾母亲年年都会来向太后贺寿,今天也会来吧。”太后一副了然的样子“你这小妮子,是想你母亲了吧。”漪嘻嘻一笑,也不接话转了话题,待一会儿便告退了。
“看来太后心中属意皇后之人是陆氏与关氏,不过二人放在一起,这陆氏能力更强些,可架不住关氏有背景,也不知道最后又会是何人?”
“听说太后想要选秀了,不过皇上不同意,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行。”
直至说闲话的声远去,我与静女方从灌木中拨开走出。
飞来峰路陡地滑,来此纯属由于路过,通往建章的路被倒下的幼树苗所挡,不得已才择这条僻径。坏事成双,珠花不慎滑落草丛中,担心被有心人捡去作孽,同静女仔细搜查,寻到时,便正好闻闲话。
按兵不动,现下稍显狼狈,待人离去,才从灌木中出。
拍拍缠绵衣衫的落叶,思索着适才宫女所说的话。我从未肖像过皇后之位,也不愿容晖去争那张龙椅,听来这些话,心里平静无波,只抱着看好戏的心思。
陆云舒能干巧思,关素漪细心缜密,两人各有千秋。以理六宫之任来看,我觉得陆云舒更适合,且关素漪家世太高,有外戚之嫌。不过要为皇后,子嗣更为重要,如此看来,有孕的关素漪,更胜一筹。
选秀之事的确让人眉动,自诞下容晖以来,因难产、照顾晖儿,人憔悴不少,容貌也不复从前,是许久未见天颜。不过成日有晖儿作陪,我也不觉孤单寂寥。若选秀成真,那就是一轮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小心,嫔主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