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置于一旁,行云流水,动作轻巧制了壶热茶,眉眼带笑。望着精美的点心,津液不自觉弥出,素手拈了块,送入口中,弯了弯眉眼,几分满足之意喜形于色,几分残屑留在唇瓣。
来者皆是客,且漪有了身孕后性子和软了不止一点,这洛氏若诚心来访,即使之前有些许矛盾也都是可解的,漪也不是如顾氏那般揪人小辫子不放的人,如此进退有度的想法,漪不禁在心里都夸奖了自己。
坐在椅上,白术为漪送来一盏牛乳,漪在孕中不能饮茶,白术对此非常仔细,漪还未用早膳,刚还有些饿,不过用了热牛乳后感觉肚中有了东西也就舒服多了,想着一会早膳用些紫米粥,倒也是不错。
闻言,放下茶盏笑道“劳你记挂,可能月份还小些,除了精力不如以前外其余都还好,待到大了估计就笨重了。”这洛氏不知是何来意,漪自然也打起精神说话。
梅映白雪,正是一番好风景。还想着以梅花上的雪水入茶,正攒着雪水,今日的红梅,格外艳丽
今日雪初停,倒是好一番别样美呢,心情也好了
却听得一讨厌女子声,竟是那毓贵嫔,心下一番不喜
好好出来走走,也会遇见她,白白坏了我的好心情,当真是无趣
转念一想,眉眼带笑,缓缓上前,盈盈行礼
嫔妾给嫔主请安,嫔主玉安。
听她言,语带讽刺,自是不高兴,心中思量
哼,不过比我位分高一些罢了,有什么可神气的?
似是想起什么,牵起一抹笑,如天真少女,眼底一抹忧伤
寒意越发浓,今日又冷了几分,便不想再踏出蔷薇轩,遣了若烟去御膳房拿好吃的,清姿笼着汤婆子站与窗旁发呆实在是无聊至极。“嫔主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剪窗花吧?”说话的是玉棠,清姿瞧着做事勤快,刚提拔到身边伺候。在玉棠提议下,清姿来了兴致,白雪皑皑,世间皆是霜白色,剪着窗花喜庆又为冬日添一抹颜色。
玉棠高兴地应了一声下去,不一会儿玉棠拿来了一沓红纸和几把剪子,清姿又唤了玉兰玉荷进来,几人围着桌子开始剪了起来。清姿想了想,腊月红梅簇簇,不如就剪个枝头红梅罢。一个时辰下来,桌子上一下子摆了各种各样的窗花,有“五福临门”、“鲤鱼跃龙门”、“枝头红梅”、“牡丹花开”、“棠花一现”等
正玩的起劲。若烟从摇头掀帘而进,也不说话面无表情,清姿看着不对劲一下子紧张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若烟摇摇头,让他人退下,沉默片刻说道:“主儿,淑嫔主没了。”轰的一声,五雷轰顶,清姿一下子呆住,没了,好端端怎没了,嫣嫣这么好,怎么会这样
若烟又说了嫣嫣最后见的是元姐姐,顾不得其他,只想快些去找元姐姐,急匆匆来至晴水轩,不等通报清姿直往内殿而去,看见元姐姐上面握住她的手问道:“姐姐姐嫣嫣她她怎么会会没了呢?”说着忍不住流下眼泪,“她那样好。”
晨起日时仍微蒙,透过糊窗的烟罗纱入了内,珠帘散落影影绰绰的,斋内散发着一股子甜香,曲中意赤着上身卧在床榻上,似是刚刚沐浴完的模样,青棠跪在脚踏上,用珍珠霜替她润肤。主仆两人顺路说说悄悄话。
“小主,淑嫔殁了”曲中意回首看向青棠“殁了?怎么回事?”
“是急病,病来的快这人走的也快”曲中意叹了一声趴在床榻上“世事无常,那日瞧着是个灵秀的女子。”如今不过是他人哭一场罢了,夺心的还是淑嫔的阿娘吧。
青棠伺候着她穿上了亵衣,她坐在妆奁前不过是挽了个家常发髻,簪了只绢花,烟紫色的寻常衣裳坐在榻上,翻着昨日未看完的的诗书,巧合的翻到了那一句“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元懿瞧着眼前的女子,芳容丽质更妖娆,叫自己看了都心荡漾了去。
“这一瞧可顺眼多了,回头拿捏得度了,怕是要更夺人心神了呢。”元懿心道这柔淑女是个聪明的,也算当日自己也没白费力气帮了她了。一点就透的人儿可不多见。
二人于屋内聊得甚欢,因着柔淑女新近进宫,便挑着些宫外趣事说于元懿听,元懿这头仿似在听书似的,听得也入神得很。许久,许是二人都说得有些累了,元懿最后便又多说了两句便也有了几分倦意,柔淑女见状也知趣,便也告辞了。
望着远去的柔淑女,该说的都说了,能走多远也要看你自己了
宫中待了久了,便过得连时间也不太知道了,反正合着每日每月每年过得也都差不了多少。
已记不起当日惠贵人林氏撞着自己是几时之事了,那是她也才是秀女,不过已是数月未见其于人前了。如今眼前之人看服制亦是秀女,人是不同的人,不过情节却是差不离,仿似一个轮回。
细看眼前之人,嘴角方还沾着一粒白芝麻,倒是小孩子心性,身旁的贴身侍婢也不知提醒一番自家主子。
“惊动了本嫔无甚大碍,不过若是今日站在这里的是身怀龙嗣的,你又待如何?便是道歉道到嘴皮子破了也不会有人原谅你。”元懿神色淡淡地瞥了眼那嬴秀女,任由她行着礼也没说免礼。
修养了一月有余,并不怎么出去,但消息也是蜂拥而至,不得停息,倒让自己怀念被禁足的清闲。就是得不到帝君的宠爱,受他人的冷眼旁观拜高踩低而已。
“嫔主,这些是勿忘我的花种,要种到何处呢?”
忆柳去内务府新拿过来的种子,朝阳宫都快被自己种满了花草,只可惜冬日将近,这种子倒不如那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