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看门的小童扫开门前的雪,仰头看着已经放晴了的天空,云朵慢悠悠地飘在空中,他自言自语道:“这一年又要过去了啊”
娇娇领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从府中走了出来,两名少年的手中各搬着一把板凳,分别放在了两根门柱前。随后他们从娇娇的手上接过了对联。
娇娇一只手叉着腰,而另一只手则是指过两名少年头顶的位置。
“阿福贴左边,阿贵贴右边,可千万别将对联贴反了,这可是大小姐亲手写的对联,你们得给我悠着点来,碰坏了第一个拿你俩试问!”
“娇娇姐,你看这个高度成不?”那个被唤做是阿福的少年转过头来,比划着一个高度对不远处的娇娇说道。
“嗯还可以再高一些对对对,就是这个高度,阿贵你看着点贴,得和阿福一个高度!”
“娇娇姐,从你那看是一个高度了不?我这看阿福那还是有差。”
“差不多,可以了贴下去,对,很好。”
贴完后的阿福与阿贵还同时在对联上拍了两下,说是为了可以贴得更牢些。
“阿康,你去把这个贴了?”
站在一旁的看门小童看着娇娇手上的横批,震惊地指着自己:“我?”
“这里还有别人叫阿康吗?”娇娇夺过阿康手中的扫帚扔在了一旁,随后将他的手摊开放平,把横批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手上,“你比他俩要高些,你去贴横批,快些快些。”
“行吧。”
“你给我小心点拿!碰坏了你也得给我想清楚后果。”
阿贵赶紧抢先了一步将自己的板凳放在大门的正中间,好让阿康方便踩上去:“阿康哥,你这儿请。”
两人调皮地一左一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惹得娇娇与阿康一阵好笑,怎么会有这么两个活宝。
“在中间了不?”
“右边高了,再低些。”
“这样呢?”
“可以了,贴下去吧!”
阿福与阿贵重新搬起板凳,跟在娇娇的身后,走进了将军府中。府外又重新剩了阿康一个人,他拿起扫把,将门口的雪再往外扫了些。
“宋府是不是许久没住过人了啊也不知道之前在里面住过一段时间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夫人,这里我来就行了,您还是去歇着吧。”娇娇才刚走进后厨,就看见温夫人挽着袖子,正揉着一个面团,她赶紧走了过去,也将袖子挽了起来,与温夫人一同揉起了面团,“你们几个怎么干活的?怎么能让夫人做这种事,万一这烟熏到夫人了可怎么办?”
被娇娇训斥了的几个厨子面面相觑:“这我们拗不过夫人啊”
“娇娇,你也别说他们了,是我执意要来帮忙的,晚上阿喃会回来,我怎么想都有些闲不住。”后厨的温度本身就比屋子外高了许多,再加上手上一直地用劲,温夫人的额间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黑发间隐约可见几根银丝。为了不妨碍到干活,手上的戒指玉镯早已被她摘下放在一旁干净的桌子上,摆明了一副不会离开的样子,无论娇娇怎么劝,她都是不愿意停下手中的活。
“夫人您可别累着自己了。”
“只是这么些事,又怎么会累呢,倒是你,从清早就开始忙活了,也不知道休息休息。”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夫人才是现在最该去休息的人。”
“娘?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鸳鸯的声音插进了两人的对话之中。
“阿鸯?”温夫人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了头,只见鸳鸯扒拉在门口,露了个脑袋朝里张望。
娇娇赶紧朝着鸳鸯使眼色,大小姐快带夫人离开后厨啊!
鸳鸯在对上娇娇视线的那一刻,瞬间心领神会:“娘,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温夫人将手从面团中抽了出来,走到一旁的水缸前,舀起一碗水,洗净了手,又将戒指玉镯重新戴回了手上,顺着鸳鸯的视线走了出去。
“怎么了,阿鸯?”
鸳鸯将温夫人往边上拉了拉,温夫人疑惑地跟着鸳鸯走出了后厨,这孩子怎么啥也不说,一个劲地往外走呢?
“娘,裁缝铺的人送来了新衣服,您去试试合不合身吧?”鸳鸯直到走远了些,才停下脚步,对温夫人说道。
“阿鸯觉得合适就行了。”
“王当家可是指名要您去呢,他说,若是见不着您穿,那他亲自来这一趟也就没有了意义。”
“王当家竟然亲自来了?”
“可不是吗,他现在正在前厅里和爹聊着天呢。”
“哎呦,那我们快些过去吧,可别让王当家等久了。”
这王裁缝的裁缝店可是在整个中原地区都大有名气,多少人花大价钱都买不来他们家店的一件衣裳,先皇在位之时,曾多次花重金想要将他请入宫中,但都被婉拒。但凡是穿过他做的衣服,还就从未有人说过衣服的不是,皆是对其赞不绝口。
但是,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王裁缝,竟然与温将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只是温将军十五岁时便已经征战沙场,成为了夏王朝史上最年轻的将军,两人一别,就是十几年,再次相逢时,王裁缝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裁缝店当家了。虽时隔了十几年,但重新相逢的两人情谊竟丝毫未减,王裁缝甚至还对温将军做出承诺,将军府今后所有的新衣,都由他包了。
到了现在,越来越出名的他即使再忙,也会优先为温将军一家做好新衣,虽然多数时候都是差下人送过来,但是也有为数不多的日子,是像今日这般亲自送来。他为将军府做了这么多的新衣,却从未收过温家的一分银子,这也就让他的每一次到来都引起温将军一家的格外重视。
“听闻高岭雪山上最近开了一朵七彩的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