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北狄十八部内乱,拓跋昊不是什么好处也捞不着?”
镇国公面色微沉,这事的确古怪,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上次曲越谷一战,虽是大败北狄军,但也不至于让拓跋昊受创至此,以至于龟缩在北狄都城巴彦疗伤,还派了自己的儿子和北狄皇子不远万里来大齐求助。
他理了理头绪“从短期来看的确没什么好处,我们再观察一段时间,一定要严防明帝与他联手。”
“是。”
雁翎领了命,又犹豫了一下才道“世子伤势未好,京城又暗涌不止,您让属下除非生死之事不能插手,可这样总不能护世子周全。将军可否令世子先静养伤势,避开这风浪?”
“无妨,生死有命。若他不能在这风浪中脱颖而出,总有一日也会夭折于其它,你且任他去闯,见见世面。”
雁翎低头应了。他初见世子时只觉不喜,那样小的年纪,在京城还能混的臭名昭著,可见性格着实顽劣招人厌恶。然而这一路下来,他心中只剩酸楚,那样小的孩子啊,原来承受着最重的一切,面对着最肮脏的人心。
镇国公镇守边关时,他一人守住了偌大的国公府。镇国公得胜还朝时,他一人抵挡了京城的明枪暗箭。他从未抱怨,哭泣,愤懑。他只会笑,笑着挨欺负,笑着欺负人。
可是,那个一向乐呵呵的小娃娃啊,今天,流下了泪。
那一刻,雁翎然想斩尽一切,可他只能切下那只手。
不得暴露身份,不得感情用事,不得违军令。
瀚海卫做久了,本是无心无情无欲,今天才知,一切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