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没想到他会突然到这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话。
“这次回去,我可能”祁凉望了望沙发边上的那只黑色的行李箱,“可能有段时间不会回来了,所以”
“所以,你就要把这里卖了?”安南打断了祁凉的话,接了过来。
那个时候,祁凉还是有些惊讶的,好半晌之后,那人才牵了牵唇角,“你知道了?”
“为什么?”安南微微向前了两步,“这里是你的家啊。”
他自便住在这里,一砖一瓦都是父母留下的,一桌一椅也都有父母的印记,他爱他的父亲,他念他的母亲,现在,他怎么舍得把这里卖了呢。
安南实在想不通,母亲先前他是手头紧,才想要出手的,可她不信。
听了安南的话,那人好像有些出了神,之前这里是他的家没错,有父亲,有母亲,也婴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可是现在,这里只是一处房子,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又不住人,空留着多可惜。”祁凉笑着道。
“以后呢?你不回来了吗?”
“以后”祁凉笑着摇了摇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以后,我可能去云南找我妈吧。前两我刚从那回来,山高水长,四季如春,是个好地方。”
在那之后,安南便再也没有什么了。这个人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也有自己的打算,从到大,他都是那个最有主意的人,现在,依然是这样。关于他的母亲,他没提,安南也没问,这到底算是他的私事,何况,徒增伤福
“安南,明,你来送送我吧。”突然,祁凉扬起了头,迎着温暖的灯光,看向眼前的那人。
这次一别,再见面真的是遥遥无期了,他把星河的房子都卖了,更是做了长远的打算,安南点零头,应了下来。“好。”
再后来,安南看着那人躺了下来,她回家拿了个温度计和冰贴,先前祁凉也只是单纯觉得有些头晕发冷,那时候才觉得体温有些高,具体发烧几度,他不知道。
安南拿着温度计测了测,很好,39度7!
祁凉不想去医院,安南也没劝着,打,他们两都是一样的,生病了总不愿意往医院跑,往往扛着扛着就过去了。
贴了冰贴,躺的又舒服,先前吃的退烧药的药性有些上来了,祁凉有些犯困,可是安南在这,他有些顾忌。
“你睡吧,我一会就走。”安南指了指厨房,她在等水烧开。
实在是架不住困意,没多久,那人便沉沉睡了过去,安南帮他拉好了客厅的帘子,调暗了些沙发旁的落地灯,她立在沙发扶手边,静静的站着。
印象中,他一直是个独立又倔强的少年,出头、打架、受伤,是生活的常态。但是转眼间,却已经变成了一名沉稳内敛的军人,有抱负、有志向,他在做他认为对的事情,时间磨平了他的棱角,也擦去了他的蒙尘。
他是发着光的,这一点,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