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看了看呆立在场中的舞姬,端起一杯水酒微微摇头。曹爽心领神会的一挥手,斥退了全部的闲杂。
张震露出佩服的眼神冲着曹爽拱手道:“大将军敏锐。说到郭茨,某能想到的关系有三,第一,蜀将郭茨已战死在辽东或被生擒,这样公昭才有可能替身前往建业;其二,郭茨身为蜀将不可能亲临辽东前线,最大的可能是呆在襄平,如今却失陷在司马懿之手,恰恰说明襄平已然被大魏击破,第三,司马懿取得了辽东完胜却不告捷,反而支开将军亲信显然是另有图谋,以震的浅薄之见,如今司马懿的最大图谋除了大魏权柄再也想不出其他,请将军明察。”
毕轨不屑的看了张震一眼,语带质疑的说道:“先生的推断几乎不可成立,想那郭茨系西蜀将领,如今蒋琬又在江东,两人不可能没有交集,如此一来其身份必然泄露,刺杀蒋琬如何实施。”
张震微微一笑道:“昭先先生思虑缜密,某也有过此疑虑。不过从公昭府邸得到的消息却是,公昭与蒋琬已经见过一面,还深得其信任。某震惊之余推断,郭茨不过西蜀边关一名偏将,蒋琬却是西蜀庙堂之人,两人之间没有来往也属正常。”
毕轨轻呃了一声,面色稍暇的呆坐在席边,邓飏看了丁谧一眼开口说道:“即便如此,先生的言论也是有点危言耸听了。司马懿遣人实施刺杀蒋琬,搅乱吴蜀联盟的意图明显,在如今的局面下,这个举动无可厚非,却不知道先生为何表现的如此激烈呢。”
张震冲着曹爽一拱手说道:“某得大将军亲睐,自然视大将军事为己任。大将军初掌朝廷,必然打破原有的势力格局,也必将涉及到司马家族。想那司马懿纵横朝政多年,他会轻易的听天由命麽。”
这句话让丁谧等人顿时脸红脖子粗,nnd,你视大将军事为己任,难道咱们这些就是蹭吃蹭喝的么,这厮的话语很是毒辣,无意之间便把咱们在大将军心中的形象诋毁。
曹爽似乎没有想这么多,但听到张震说司马懿要来跟自己掰手腕,心中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不安稳,握着酒杯的手轻微的抖动,已然暴露了他真实的状态。
这一幕怎么可能逃过张震的贼眼,这个效果可是自己最想得到的,要想成功的拖住司马懿的后腿,利用曹爽与司马家族之间的矛盾是必须的。
“先生”曹爽咽了一口吐沫开口问道:“如此看来,司马懿的居心的确叵测,可如今咱们深得陛下的宠信,又坐拥宛洛二十万大军,他还敢轻易发难麽。”
张震语气寂寥的说道:“二十万大军看似不少,可大将军真正掌握的又有多少呢,如今各军主将都是将军麾下不假,可是司马家族在宛洛经营多年,军中有多少偏将副职为其所用,不好说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曹爽眼神黯淡的矬了下来。张震说的是啊,咱们刚刚把洛阳禁军和宛城兵马的主将位置拿下,还没来得及安插自己的亲信,人家司马懿可是经营了一届陛下,那些副将偏将的很多都是他的亲信,要是他振臂一呼,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起身响应。
丁谧倏地站起身来,眼神阴冷的看了一眼张震,这个家伙确实厉害,从小小的郭茨分析出来这么多事情,论智谋确实在我之上。大将军的心神已乱,我有必要出个高招予以化解,这样才能抢回被张震夺走的风采。
“大将军,想化解这个迷局也不是难事,明日一早,大将军请陛下下旨,着毋丘俭执掌辽东军事,同时以欺瞒朝廷隐秘战情之罪拿下司马懿,此人一除其党羽必然鸟兽,然后大将军再收拢军中,大事可成。”丁谧信心满满的说道。
何晏听罢,立刻拱手附议道:“大将军,彦靖的提议是一劳永逸之策,某赞同。”
众人分别对望了一眼后,立刻同声说道:“大将军,我等赞同。”
曹爽神色一喜,之后便露出振奋之色。张震看在眼里也有些高兴,这样的话司马懿的死期就不远了。
恒范心急如焚,眼神屡屡的瞄向了张震,看来看去发现人家张震压根不瞄自己一眼,只好急忙拱手劝阻道:“大将军万万不可,辽东司马懿拥兵近十万,毋丘俭不足以抗衡。如果事情泄露,那司马懿再以清君侧之名起兵,宛洛各军有多少响应不得而知,如此一来,要么大魏陷入相互讨伐的混乱,甚或大将军身家性命也会被危急,请大将军明察。”
曹爽刚刚高兴了没多会儿,就被恒范一瓢冷水浇在了头上,激灵灵的打个冷战后,不由得怒气上涌的说道:“元则是不是有其他的意图啊,难道本将要等那司马懿打到家门口后才加以反抗麽。”
丁谧落井下石的说道:“元则,情势危急,难道要置大将军的安危于不顾麽。”
恒范一石激起千层浪,自己也被之后的反噬弄得进退失据,看着曹爽与众人的表情,恒范知道自己在大将军府的地位犹如怒涛中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
张震也被恒范的言论惊醒,这个家伙说的很对啊,用毋丘俭擒拿司马懿成功率估计比零好不到哪去,基本可以确定有去无回。如此一来,司马懿打蛇随棍上起兵讨伐,以曹爽的智谋绝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等到被司马懿执掌了朝政,不仅自己报仇无望,对大汉来说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眼珠子快速的转动,张震组织好语言猛地站起身来怒吼道:“一派胡言。”
恒范的脸色倏地变白,丁谧等人却万分的高兴。嗯,这厮终于认清了形势站到了咱们这边,之后跟他好好的交流一下,收拢过来也罢。
接下来张震的表演,把丁谧等人直接打下了十八层地域,人家冲着恒范深施一礼道:“先生大才,某不如你。”
曹爽愕然的愣住了,难道丁谧他们的计策是个垃圾不成:“先生,你这是……”
张震手指着丁谧等人怒瞪了一眼说道:“大将军,献上这条计策是要置大将军与死地。”
丁谧大怒,刚刚的好心情瞬间乌有:“张震,谧跟随大将军多年,忠心可表日月,你才来大将军府多上时间,敢质疑我们的用心,我不禁要问问,你阻止大将军的意图又是何居心。”
张震看也不看丁谧一眼,冲着曹爽拱手道:“说内心话,我杀司马懿之心比大将军更加急迫,可是为了大将军的安危,又不得不把个人的私事放在其后。大将军,大军意向不明是如今最大的隐忧,大将军掌控军伍需要时间,现在与司马懿撕破脸皮的后果无非两个,正如元则先生推断的,要么是大魏陷入相互攻伐的窘境,要么就是危急大将军的安危,再无其他。”
丁谧心中大急,nnd,这个张震的说辞没法子辩驳,人家大哥张合被司马懿陷害一事大家都知道,为了曹爽的事情把报仇之事放到了一边,更佐证了他为大将军着想的态度。看曹爽的表情似乎被张震说动了,要是他采用了张震的策略,自己在大将军府的地位就要被撼动了。
曹爽眼神有点呆滞,张震的一番话触及了他的底限。本来心中就没有多少底气,现在对抗司马懿确实有点拿不准,可是总不能任由司马懿来抢夺大权吧。
“先生,如之奈何?”
张震深深的瞅了曹爽一眼说道:“大将军,如此情势之下,也只有以退为进一途可行了。”
恒范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张震的真实意图,不禁冲着张震一施礼道:“先生高论,范佩服。”
毕轨意识到事态的紧迫,也顾不上什么文人面子了,恶狠狠的看了恒范一眼道:“高论个屁,难道要让大将军把大权拱手相让麽?”
曹爽狐疑的看了看张震,嘴巴努了努没有说出口,但表露出来的意思非常的明确,以退为进难道就是毕轨说的那样?
张震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事情已经到这样了,只有接着刚才的说辞进行下去:“呵呵,大将军能提升蒋济执掌禁军,以国公之位换取燕王宛城兵事,为何不能提升司马而掌控辽东之兵呢?”
曹爽一愣,旋即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先生说到我心里啦,此论,当浮一大白。”
张震表面惶恐内心却非常的不是滋味,nnd,这句英雄所见略同搁在这儿,老子的心底咋这么难受呢。
恒范冲着张震一躬身拜服道:“先生挽救大魏和将军于水火,请受恒范一礼。”
张震急忙回礼道:“先生这一礼,某不敢承受,没有先生极力的阻止,震也想不通其间的关联,真正挽救大将军的不是我而是先生。”
曹爽也想起来刚才对恒范的态度不好,急忙一拱手说道:“元则不要怪我,刚才也是心急所致,来,就以此杯向元则赔罪,呵呵。”
恒范感激的看了张震一眼,急忙连称不敢的谢过。
张震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边恭敬的向曹爽祝福着,另一边却在心中默念着成都:“陛下,张震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胡济没怎么在意,略加思索后说道:“都是些过往的行商,还有一些山民售卖山珍,之前隔三差五的也会有一些过来,只是这两天多了一点罢了。”
“朝廷有书信提醒,判断曹魏有可能奇袭武关,伟度怎么看。”
胡济展开书信快速的浏览了一番后说道:“先生,辽东胜负未分,司马懿会偷袭武关麽,末将有点不敢相信。”
荀桀点了点头没有吭声,胡济的这个想法非常合理,毕竟辽东和武关相隔一千多里,一支大军绝对不可能做到瞬息及至。
胡济的神情稍显亢奋,盯着书信轻声说道:“先生,自取得武关以来,我军已经将各处城防进行了加固,城外山顶设立了四座烽火台,而且每日都有哨探放出五十里,曹魏想悄无声息的偷袭武关绝无可能。”
“绝无可能”四个字重重的敲击在荀桀的心底,使得他稍稍发白的脸色逐渐的泛红,当年孟达也说过类似的话,其结果世人皆知。
司马懿的为人荀桀非常清楚,这个人用兵可以用神鬼莫测来形容,有的时候非常的小心,有的时候又异常的大胆,上次劫上庸进逼汉中就是一例,虽然结果是大败亏输,但大战伊始确实将大汉惊得手足无措。
“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伟度啊,告知全军内紧外松,安排人手严密的监控外民,夜间城防的部署加倍,严防曹魏偷袭。同时,向长安求证辽东的消息,没有司马懿的确切信息,我心中不安。”
胡济不置可否的说道:“先生,先不说司马懿如何突破距离遥远的禁锢,如今伯约将军已下凉州,整个雍凉尽在大汉掌握,而洛阳曹爽又大权独揽,他还会轻易的西攻散关么。”
荀桀挥了挥手说道:“大汉收复雍凉时日尚短,民心并未完全的安定,尤其是一些高门大户是否真心依附有待考验,大战一起只怕这些家族心向曹魏的还要多一些。如果是再过几年,桀便不会如此的担忧,那时大汉在民众心中应该已根深蒂固,曹魏再想染指难上加难。”
胡济一呆,仍抱有一丝幻想的说道:“先生,曹魏想光复雍凉,也该走潼关长安一线,为何舍近求远的选择了武关呢。”
荀桀看了胡济一眼,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武关虽远离雍凉腹地,却是长安的南大门,武关一旦在手,势必会调动长安的防御重心,然后曹魏再兵出潼关和蒲坂津,三路并进的态势足以是长安弭乱。既然我能想到这一点,那司马懿必然也能想到,突破武关北上长安,即使不能全复雍凉,拿下河套也是可以接受的。”
胡济恍然大悟,钦佩的冲着荀桀一抱拳转身离去。荀桀看着胡济远去的背影轻轻的点了点头有摇了摇,一声轻叹悄然出声。
胡济这员将领勇则勇矣可惜谋略不足,士载打算启用他来镇守武关,是不是非常的明智呢。
洛阳。
曹安静静的坐在蒲团之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震:“先生,这么说朝廷也不清楚辽东的确切消息了。”
张震皱着眉头眼神飘忽,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声。按照常理,辽东的战事不可能进展的如此之快,可建业那边又确实出现了司马懿的麾下,再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似乎又说明司马懿已经有能力脱身辽东,之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张震冲着成都一拱手说道:“先生,司马懿取得辽东大胜是朝廷得出的结论,以这几年的经历来看,凡是陛下做出的判断无一例外的都已实现,这一次陛下能启用最高级别的飞书传递,显然对这件事极为重视,请先生明察。”
张震的身躯猛地一震,曹安的这番话让他想起了在成都大牢中刘山的言辞。不管是大哥的生死之谜,还是曹叡的寿终正寝,都一一被他言中。如今只有一件事没有得到证实,那就是十年内曹魏朝廷将会有一场大乱一事。不过从事态的发展过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丝丝苗头。
曹爽以皇亲身份凌驾于朝政,而建立了丰功伟业的司马懿家族却被排斥在权利中心之外,如果曹爽是大国柱梁之才也就罢了,可张震深深的知道,有丁谧、邓飏、何晏这三位陪侍在左右,这个曹爽也好不到哪儿去。
想到这儿,张震有些坐不住了,冲着曹安一揖道:“多谢指教,某这就去验证一番。晚间大将军府有酒宴,到时候左右折腾一番,陛下交待的事情必须全力完成。”
曹安急忙站起身来回礼,心中却暗自的松了一口气,张震在曹爽的心中处于第一智囊的地位,他的言辞一定会打动此人之心。
曹爽最近的心情非常的不错,整天都是一副笑嘻嘻的面容。明升暗降司马懿的亲信蒋济,把其手中洛阳的禁军大权揽入自己和自家兄弟曹羲之手,而宛城燕王也被自己的亲信夏侯玄取代,宛洛近二十万兵马在握,使得曹爽大将军底气十足。
还有就是小皇帝曹芳,老迈的刘放和孙资并不符合他的审美观点,反而对自己言听计从,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怎不叫人心醉神迷。
大笑声中,酒宴到了**。一群舞姬妙曼着裙摆,在场地的中央飞速的螺旋。
恒范微微压抑住内心的不悦,冲着曹爽举杯道:“范谨以此杯祝大将军宏图大展志向飞腾。”
曹爽放开身边的美姬哈哈大笑道:“元则说得好,来,大家一起共祝我大魏世代万年。”
丁谧等人急忙媚笑着欢呼,觥筹之间舞姬们的转动晃花了众人之眼。
借着酒意,恒范再度拱手道:“大将军,范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曹爽一挥手道:“在座的都是爽之心腹,元则有话尽管说,无妨。”
恒范站起身来说道:“大将军,各位同僚,如今的形势虽然可喜,但并非无忧。仲达拥兵在外,西蜀横亘长安,朝中众臣心思不明,某以为此时还不能高枕无忧,应协和亲己确立威信并迅速的剪除司马懿的党羽以防反复,请大将军明察。”
曹爽面露轻狂,曹羲却开口说道:“先生多虑了,大哥执掌禁军在都,玄弟拥重兵在宛,宛洛二十万大军尽在我手,谁敢轻言祸乱。”
丁谧一仰头灌下一杯,扯着喉咙说道:“元则啊元则,几日不见怎么成杞人了,呵呵。”
曹爽佯怒的瞪了丁谧一眼斥责道:“元则是爽之臂膀,彦靖如此耻笑该罚酒一杯。”
丁谧媚笑道:“大将军责怪的是,元则,丁谧赔罪了。”
一名随侍脚步轻轻的踏了进来,冲着曹爽一拜到地道:“禀告大将军,张震先生到了。”
曹爽哦了一声,放下酒杯急切的说道:“快快有请,咱们的大军师到了,哈哈哈。”
恒范眼中泛起一丝期冀,而丁谧等人的眼中则更多的是嫉妒。
看着曹爽站立在酒案前等候,张震三步两步的赶了过来,匆匆的向曹爽深施一礼道:“大将军如此,震惶恐至极。”
曹爽笑道:“理所应该,没有先生的协助哪有今日之局面,来,你我同席共饮。”
张震脸色微微一错,跟着曹爽在案边就坐。曹爽看出来张震神色有异,不禁诧异的问道:“先生,局面大好之时,你为何忧心忡忡呢。”
张震看了看天花板,忧心的说道:“大将军,震在想这种欢腾的局面还能保持多久呢。”
丁谧大怒,起身跳脚道:“张震,大家都在为今日局面欢喜,你说出这番话居心叵测。”
曹训不悦的说道:“先生,你这是为何?”
张震微微一笑,看着曹家兄弟说道:“大将军,来之前某去了公昭(李胜)的府邸,公昭跟随司马懿出征辽东,理应有一些确切的消息传回,可是某从其夫人处得知,如今公昭竟然扮作西蜀之人身在建业,伺机斩杀蒋琬嫁祸江东。”
丁谧晒然一笑道:“李公昭伺机嫁祸,正是他拿手好戏,先生知道此事应该庆幸才是,毕竟他远离了辽东苦寒之地,不是么。”
曹爽也没听明白,开口问道:“先生,即使公昭先生江东,与我等有多大的干系?”
“大将军,公昭是您的幕僚世人皆知,司马懿启用他远赴江东,是在排除异己居心不良。如果司马懿仅仅是因为这个调动公昭,还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次公昭假扮的身份,透露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众人被张震提起了好奇,纷纷停下了酒杯注视着,张震内心狂喜表情镇定的接着说道:“大半年前,西蜀押运一批器械运往辽东,统兵将领的名字就是郭茨,这个名字名不见经传,除非有心之人,一般人不会知道他的底细。而公昭以此人身份前往建业,显而易见的表明了三个细节,震一想通此间关联,立刻就惊呆了。”
曹爽摆手制止了躁动的丁谧等人,有些着急的问道:“先生,这个郭茨与咱们有啥关系呢。”
赵统紧紧地握住木质的栏杆,通红的双眼几乎滴出鲜血。由于自己的误判,大汉海军被团团的围困在大江正中,不时地有战船被击沉,在激流中消失不见。
一名偏将带着哭腔哀求道:“将军,吴军舟楫娴熟且船多势众,海军将士已经抵挡不住了。末将请命带人抵住吴军,将军还是退回水寨坚守吧。”
赵统死死的盯着不远处耀武扬威的艨艟,再看看江面上轻松游弋的江东战船,一股无力悄然的涌上心头。
陷入重围的大汉海军,现在想退回水寨已经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能奋起余勇,为吕义坚守南宁尽可能多的消耗掉东吴水军的实力,哪怕搭上整个海军也在所不惜。
赵统粗粗的喘了一口气,眼神冷厉的命令道:“商船撤入水寨坚守,其余的决死突击。击鼓,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