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希仁点点头:“没想到一别数年,你都长这么大了,听杨老弟说你还成了殿下钦点的头名状元?这不仅是你柳家的福气,也是整个大华的福气啊!”
白衣男子摇摇头:“当年包伯父和丁伯父、杨伯父一榜包揽殿试三甲,是何等风采,小侄怎敢与之相比?”
钱宇这才知道,原来丁老爷和这位“文坛盟主”杨真荣获榜眼、探花时,状元竟是包希仁,看老包平时衣着寒酸、扎进人堆里找都找不到的穷酸模样,没想到他竟是隐藏最深的大Boss。
包希仁看着和自己一起东华门唱名的两位同年,不禁叹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们三人当年何等意气风发,可惜丁兄不问朝政,老夫偏居一隅,杨兄四处奔波,我们都老了,将来还要靠你们年轻人啊!”
看这两人似有没完没了的意思,丁青文连忙打断:“希仁兄,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我找柳贤侄来,是有大事相托的。”
包希仁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忙道:“好好,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这个糟老头子,相信在丁兄家中,还不至于饿到包某!”
丁青文告了声罪,拉起白衣男子,对四周的客人拱手道:“感谢各位能来见证小女的十八岁生日,丁某感激不尽。”
他指着白衣男子:“老夫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大华永历三十一年的新科头名状元,柳诗君柳贤侄!”
“哄……”丁青文话音刚落,底下瞬间便沸腾了,刚才众人还疑惑让自己心神失守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原来他便是今年的殿试头名,新科状元郎,怪不得!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脸上露出崇拜之色,这可是皇帝钦点的头名状元啊,说不定还是将来的宰相,如果能得他提点一二,对自己的发展绝对有害无意。
“状元公风神如玉、一表人才,小弟马云龙有礼了。”
“柳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本人李湘久闻公子大名,还望不吝赐教!”
……
见到众人过来拜见,这位柳状元立刻迎上见礼,丝毫不摆状元架子,一时赢得众人好感。
正在这时,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响起:“呵呵……状元了不起啊,说不定是某位皇亲国戚相中了他,想招为驸马郡马,才破格提拔的。”
说话的正是曹仁贤,曹仁贤不仅身材雄壮,嗓门也极其响亮,他一出口,在场所有客人都听到了。让钱宇奇怪的是,这些客人听到前半句,纷纷怒目而视,可等曹仁贤后半句说完,愤怒的目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诡异,这些诡异还心有灵犀般齐齐射向丁青文。
钱宇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果然,对面的白京飞急急开口:“曹兄,影响,注意影响!虽然大家都知道丁伯父的榜眼乃皇上特批,但知道归知道,你这样当众说出来就不好了吧!”
白京飞的声音倒是不大,但经过曹仁贤刚才这么一闹,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这桌,所以他的话还是被听得清清楚楚。丁青文显然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嘴角抽动,脸色时红时白,不过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曹仁贤却不依不饶:“干嘛注意影响,我说的是事实,又没胡编乱造,你能堵住我的嘴,但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
白京飞撇撇嘴:“我看你是嫉妒吧,丁伯父不仅文采好,长得也帅,方能得千娥郡主的青睐,成为人人艳羡的郡马。像你这种五大三粗的恶汉,别说郡主了,连普通人家的闺女,看到也得吓哭。”
哗——
白京飞话一说完,四周的喧闹声再次沸腾,其实众人都知道,永历十三年那榜进士中,丁青文的学识虽然不差,却没有问鼎三甲的实力,只因他本人俊逸非凡,引得千娥郡主一见钟情,皇帝才破格点他为榜眼,并亲自赐婚。从此丁青文摇身一般,由原来的落魄书生瞬间成为皇亲国戚,羡煞了无数读书人。
要知道,当年的千娥郡主可是号称京城第一美女,乃无数王公贵族的梦中情人,有痴情者甚至不分昼夜在郡主府蹲点,只为一睹佳人芳颜。听到皇上赐婚,他们甚至组团到宫门口抗议。当时这件事所引起的轰动,比胡人叩关还要大的多。
当然,此事已过去好些年头,在场众人限于年龄只是道听途说,虽然内心浮想联翩,却没有证据,而丁青文十五年前来庆丰县定居,为人深居简出,大家便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毕竟谁成了郡马,就算再低调,也没有偏安一隅的道理啊!
他们受邀前来参加丁小姐的生日宴,虽然礼数周全,但心中还是有几分敷衍。现在经大同府尹和兵马司守备的两位公子亲口证实,再看丁青文,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啊!
据说丁老爷还有借这次宴会为女儿选婿的意思,那可要好好表现,万一这丁小姐哪根筋搭错看上了自己,岂不是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