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息了几天,风轻月开始思考,上一世也是十二岁的时候被李氏送回的乡下老宅,只是问了小芊,小芊说近月来李氏没有出门更没有去过寺庙。风轻月计算着,想必离她赶我走也没有多少时日了,一旦离开将军府回到乡下,她便再无回头的可能,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说什么这次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先下手为强,是向老太太求助还是递信给舅舅舅妈呢。
老太太虽然是将军的母亲,也是从乡里出来的妇人,但是格外看中嫡庶之别,对她这个优秀的孙女更是疼爱有加,她也是十分敬重老太太,只是比较是从乡野而来,只怕对付李氏没有那么多能力。
再说舅舅舅妈那里,百年世家,府中斗争从来不少,拜托舅妈去对付李氏绰绰有余,母亲作为世袭定远侯唯一的嫡女备受宠爱,自己又是这一辈中唯一的女孩,更加受外祖母和舅舅舅妈的喜爱,只是此事不宜惊动外祖母,还是给舅妈递信比较合适。
正想着,小芊从外面端着一碗药进来了,“小姐,药来了。”看着那一碗药,风轻月眸子暗了暗,醒来到现在,每天一碗药,一天不间断,晌午准时熬好,让小芊去厨房端来,李氏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风轻月一抬手,小芊便知道她的意思,和往常一样,把药倒进了屋里的兰花盆里,眼看着这一株兰花从几天前的生机勃勃到现在的奄奄一息。
小芊是作为母亲的陪嫁丫头从侯府跟进将军府的,就算对于这种后宅之争没亲自参与,也听过见过不少,只是这药有问题,小姐又身体不适,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小姐,你的身体不好,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啊,要不我们去找老太太吧。”
风轻月笑笑,“找老太太没有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有证据,也不能证明就是李氏在背后搞的鬼,不喝这个药,我估计还能好的快些,小芊,你给我磨墨,我要给舅妈写封信。”
小芊忙上前,在书桌上把宣纸摊开,然后开始磨墨,而后惊喜的抬头,“小姐是打算让舅夫人……”
风轻月点点头,“你今天晚上悄悄出府,白天估计你是出不去的,务必把信件尽快送到舅妈手里。”
刚把写的信件放进信封了,院子里便来了不速之客。
“姐姐,我和母亲来看你了。”外面传来清脆的小女孩的声音,风轻月抬首便看见李氏带着自己的女儿风流云进来了,门口的丫鬟竟一点都没有拦着,风轻月一眼淡淡扫过去,这四个人她记住了。
风轻月将手下的宣纸再展开一张,执笔再写起来,李氏和风流云进屋便看见这样一副场景,十二岁的人儿,身上流淌着的是一种叫做大户人家的气质,那还未长开的面容已经隐隐透露着端庄的美丽,她越来越像死去的那个人了,这样的女孩子让她的流云怎么追赶才能像她一样,可就算像她一样又如何,这将军府终究只有她一个原配嫡女,这样的身份流云怎么会追上呢。除非,她不存在,想到这里,李氏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
风流云其实也不比风轻月小多少,只有一岁差别罢了,只是母亲的作用真的很重要,她和风轻月完全不是一路人,看着风轻月坐在书桌前的恬静美丽,她的心里可不是一点点嫉妒,在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几岁开始便知道该用怎样的笑容面对长辈,知道什么话讨人喜欢,知道什么是嫉妒和羡慕,更知道什么话能让人不开心。
风流云撇着嘴,小女儿姿态一览无余,只是一张嘴,却让人无故厌恶,“姐姐,我和母亲来看你,你怎么连个礼都不向母亲行啊,这样会被人家说你没有教养的。”
说完,她拉着母亲的衣袖,看着李氏的眼神一点点僵硬,风流云知道,目的达到了。
果然,女儿和母亲是一个样子,都是这么讨人厌啊。
“妹妹,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来我房间这么久了,你有向我行礼吗?”风轻月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李氏和风流云一愣,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被风轻月这样反问,平时的她都是一句话都不说的,李氏终究还是比女儿厉害些,忙笑到“轻月,你别急,你妹妹她只是一时口快,她还小,有什么就说什么了,你别往心里去,这礼不行就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