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月忙接道“那不行,礼不能废,这京都哪个世家大族不重视礼数,别说世家大族连寻常百姓也是格外重视礼数的,无礼同那蛮夷之人有什么区别。”
李氏笑笑,终究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心思,她站在书桌旁,似乎在等着风轻月起来给她行礼一般。
只是接下来风轻月的话让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流云,难道你不该向我行礼吗?”
屋里屋外的人皆是一愣,大小姐说的礼不能废是这个意思啊,“风轻月你说什么?”
风流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亲就在身边的她怎么可能让别人欺负了,“母亲……”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风轻月呵斥住“放肆!”
这一声轻喝,声音不大,却震慑力十足,“我是这镇国将军府的原配嫡女,闺名岂是你能直呼的!”
风流云平时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脸都被吓白了,眼泪像珠子般往下落,李氏在旁边脸上也青一阵红一阵,风轻月是在打她的脸啊。
“吵什么呢?”忽然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大家都朝门口看去,只见镇国将军风焱掺着老太太正在踏进院子,风轻月看见老太太,心中一暖,她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老太太了,风轻月正打算出门迎接,风流云却一头冲了出去,趴在风焱的怀里哭的更凶了,风轻月出门将老太太搀进屋里坐下,又向老太太和父亲分别行了礼,而后便安静的站在旁边,一屋子只能听见风流云的哭声,听着宝贝女儿的哭声,风焱打心眼里心疼,风流云抽泣着,“爹爹,我和母亲来看姐姐的身体,姐姐她,她说嫡庶有别,让我向她行礼,我不愿意,她就说我放肆。”说完便拿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一眼风轻月,那眼神里分明都是算计和得逞的笑容。
风轻月嘴角微扬,这个十一岁的妹妹还真不好惹,这来龙去脉一掐,她风轻月果然成了恶人,风焱看了看旁边低头的风轻月,只当她是心虚才低的头,便呵斥道“轻月,你怎可这样对待妹妹,她还是个孩子。”
她还是个孩子?呵,合着她风流云是个孩子,她风轻月就不是了?
“父亲,女儿本无意冒犯,今天有一事不明,还请父亲老太太指教。”风轻月从一旁站到中间来,向老太太和搂着风流云的风焱微微俯身。风焱感到莫名其妙,老太太看着眼前礼数周到的孙女,再对比着风焱怀里的那个,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轻月,你说,有什么事情,奶奶给你做主。”老太太是决计不相信她的宝贝孙女是会主动伤人的人,她的无条件相信和那句给她做主可让李氏母女二人又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谢奶奶,”风轻月继续说到“请问奶奶,父亲,礼法可重要?我们镇国将军府的人可要严格遵守?”
“自然十分重要。”这次回答的是风焱,他是从平民立功一路升上来的,虽然现在的名望有一半要归功于娶了风轻月的娘,但是这不能否认镇国将军府现在是京都的名门,既然是名门望族,那便要重视礼法,只有这样才能不被其实大家族笑话,为此府里还专门给小姐公子请了宫中老嬷嬷教习礼法。
“多谢父亲解答,既然如此,妹妹和李氏未经允许直接进去原配嫡女的院子,是否有悖礼法?”
若是听见有悖礼法四个字李氏脸还没有那么难看,可听见风轻月直呼她为李氏,她的脸可就挂不住了,如同打翻了河中大船,她的身形都有了丝晃动。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称呼母亲,就算你不愿意向母亲行礼,那她是爹爹的夫人,是镇国将军府的夫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称呼她,她是我们的母亲啊!”首先坐不住的还是风流云,毕竟是个孩子,不过,风轻月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妹妹此言差矣,李氏是你的母亲不假,是现在的镇国将军府夫人也不假,但是却不是我风轻月的母亲,我的母亲一年前去世了,她是一品夫人,是世袭定远侯府的嫡女,是父亲八抬大轿抬进家门的原配夫人,李氏不过是个继室,从通房抬起来的,她不向我行礼已经是我看在奶奶个父亲的面子上给她的最大宽恕了,怎么还要我向她行礼。”风轻月娓娓道来,不慌不忙,屋里所有下人都不敢出声,他们真是糊涂了,大小姐的生母是不在了,可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这府里唯一的原配嫡女,他们之前怎敢那样轻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