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范先生为何如此之说,难不成这林东还敢谋害本宫的性命?”
“以防万一尔。”范进一微微一笑,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傲视人间,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自信,“无论是陆循老弟,亦或是颍王殿下都把林东这人抬得太高了,表面上他是风光无限不假,黑白两道通吃,又有颍王、沁阳公主、谷曹侯等人在背后撑腰,可你们想想他有多大的势力吗?无论是朝堂,还是军队,可有林东这人说话的地方?”
范进一顿了一顿,陆循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一时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得让他接着说道:
“想通了这一层关系,这林东也不过就是一个有一些官府背景的商人、武林门派的门主而已,至于那虚无缥缈的武侯奇门又有什么用呢?它是能直达天听?还是可以掌握兵马?都不行,它不过是一个似乎很厉害的名字而已。但天下第一庄毕竟有剑绝这样的宗师高手,林东能一人一剑战东越,怕是也快接近那个境界了,所以唯一要提防的不过是他们狗急跳墙刺杀太子尔,其它又何须多虑呢?”
齐卿正彷如拨云见日一般,一下子感觉事情的脉络全部理清了,他由衷地赞叹道:“范先生不愧是吾之子房范增,这一番话如拨云见日,这林东看着似乎势力很大,尾大不掉,实则根本不入流而已,就算投靠了颍王,也左右不了朝堂的局势。”
“太子殿下不可大意,这林东绝对没有范兄说得这么不堪,就算他左右不了朝堂的局势,一样可以提供大量的粮草和金银。”陆循微皱着眉头,虽然需要提振军心,但一向喜欢挖细节的他总觉得如此小视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范兄难道忘了我们之前去离阳的所见所闻了么,亩产两石的稻谷和亩产数十石的番薯,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粮草和金银。”
面对陆循的疑问,范进一笑道:“陆老弟多虑了,我反而正是从这一点更加推断出林东此人绝对是个欺世盗名之徒。”
“夸张或许是有,但林东若仅仅是欺世盗名,可成不了今日的气候。”陆循皱眉道,“别忘了你我之谋划,便是一点一点剥开颍王所有依仗和资源,使其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这林东所带来的财力决不能小觑。”
“原来陆老弟也相信那是夸张,子不语怪力乱神,一年两熟可产六百斤的稻谷和亩产一千多斤的番薯,随便想想也知道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范进一无比自信地道,“那林东为何还要如此宣传呢?很明显,他是想要用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来维系下属的忠诚,他想把自己打造成类似五斗米教教主这类的人物,用这种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威信最简单却也最容易戳破,我们只需要将真相揭露出来,他便不攻自破。我甚至猜测连武侯奇门这个宗门也不过是林东杜撰出来的而已,隐世宗门暗藏无数玄妙不假,可这已经可以称之为妖术了。”
齐卿正连连点头,他最近一段时间对颍王取得了压制性的战果,渐渐已经感觉胜券在握了,父皇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只要不出大错,继承大统那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范进一这番话深得他心,什么天下第一庄庄主,不过是一只纸老虎而已,待我继承大统,就把四绝楼收归官营,看你武侯奇门又能如何?
陆循叹了口气道:“范兄,你还是对隐世宗门看得太轻了,他们的玄妙远非世人可以想象,绝不可大意。”
范进一冷笑一声:“陆老弟可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隐世宗门那不过是一些老古董罢了,天下还是要靠你我这样的后进之才。隐世宗门?该被扫进垃圾堆了。”
“可是……”
“好了好了,本宫觉得范先生所言有理,一介商人而已,没必要翻起太大波澜,大家饮酒饮酒。”太子打断两人道,“今晚不醉不归,这些舞女两位先生可任取一二,大家今晚快活一番,就当本宫为这段时间庆功了。”
范进一喜滋滋地道:“多谢太子殿下。”
陆循在心中叹了口气,太子已经定性,那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既然太子和范进一如此,那只能用自己手上的那部分力量去注意一番林东了,他从各个蛛丝马迹得出来的结论,与范进一大相径庭,只能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