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夫想让那段若愚去做他的幕僚。”蔡京道。
“便是先前辅佐太师之人?”
“哈哈!”蔡京笑着微微点头。
不过要说蔡京是为国育才,倒也是抬举了他,这老狐狸深知自己为相多年,得罪之人不计其数,按资历他退之后有资格接任太师之位的,却都与他算不得友善。为将来计,他是自想培养出一个与自己一心的接班人。只是朝堂之上,有能讨赵佶欢心的,却多无才学;有几个有才学的,却性格刚直,不得赵佶待见。杨帆的表现,却令他眼前一亮,只可惜被那童贯哭着叫着保为枢密院副使……不过也好,要再进一步却得用得着自己。
只是,如果杨帆知道蔡京如此欣赏自己,也不见得有多么高兴,抛开不愿与奸臣为伍这层想法,杨帆这些天来,实实在在的感觉便是,想改变,难!就算你是皇帝,有些事情也不是想干就能干成,更不用说是大臣——哪怕是蔡京这样的。不要说是政治改革,就是一些经济建设,也是阻力重重。在杨帆看来,后世当然如此的一些想法,在大宋却未必行得通。便如上月望日朝会讨论的规道建设,蔡攸刚一提出,便有诸多大臣反对,不为别的,只因钢铁太缺,在他们看来,大宋的钢铁如果修成了这个,那简直就是浪费。杨帆在不少御史的眼中,也成了用奇技淫巧来蛊惑皇上的佞臣,一番弹劾便冲他而来。
杨帆恨不得跳过去一掌劈死他们。当然,这想法只能放在心里,朝会上还得大费口舌,解释什么叫“投资”,什么叫“招商”,什么叫“要想富,先修路”。说得众人一愣一愣,也不知理解不理解。好在听说能为朝庭带来收益,大部分大臣也就不再反对——毕竟皇帝是支持的。只有个别的迂腐学究,不断地摇头叹息:堂堂朝庭,行那商贾之事,成何体统?
郁闷之余,杨帆也不得不感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马克思他老人家太有才了。以现在的经济基础,你就算把后世的先进理念强加到大宋人身上,他们也不会认同。只有发展经济,这是唯一出路,如果要给大宋制定个政治纲领的话,那首要任务便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只有生产力发展了,经济基础坚实了,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自然而然地便会去适应它的发展。好在,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方面自己是强项。”想到此点,杨帆禁不住对太学的科学院期待起来。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整个六月中下旬,杨帆便如夏日的天气一样,风风火火。好在工夫不负有心人,进入七月,诸事便都理顺,军器监部分作坊已开始生产火器,根据估算的生产能力,枢密院制定了需求计划,看着那计划,童贯自是“咯咯咯”地怪笑。
络角星河菡萏天,一家欢笑设红筵。进入七月,这个时代迎来了一个重要的节日——乞巧节,也就是后世的七夕节,只不过后世的七夕被定义成了中国的情人节,多是情侣才过。而此时的乞巧节却与春节一般,老少皆宜,不只属于情侣。从七月初一开始,开封城的百姓就开始置办过节物品。街市之上更是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到了临近七夕的两三日,整个开封街市上便成了人的海洋,车马难行。各家各户也都打扫一新,在院子里铺置上红布的筵席,大户人家有的还搭建五彩小楼,名曰:“乞巧楼”。
杨帆府上这几天也是一片忙碌,秋霜、樱桃张罗着铺置了筵席,购买了瓜果甜点,还有一对叫什么“摩侯罗”的男女泥塑玩偶,说是用来供奉。不过由于杨府女子较少,也没有孩子,所以就未去搭建乞巧楼。
随着七夕的临近,大宋官员也迎来了从初六便开始的三天休沐之期——原来这小长假自古有之。不过,对于杨帆来说,三天的假期,有一天却属于赵佶支配。
这事还得从太子赵桓拿走了茂德帝姬的小火车说起。却说那日赵桓将茂德的小火车拿到垂拱殿,自己领了提举科学院研制大火车一事之后,竟将那小火车径自拿到了自己的宫里。对此茂德自然不干,叉着腰找到赵桓索要时,却被赵桓以“研制大火车”为由赖着不给。茂德无奈,便又找到杨帆,要杨帆再给她弄个新的。此时杨帆正忙的天昏地暗,哪有耐心去做那种精细活?腹腓了一顿“宫中之人无所事事”之后,便找来两个木匠,给茂德做了一副麻将牌——嘿嘿,十亿人民九亿麻,还有一亿在观察,既然宫里的人多都无所事事,就让他们把多余的精力浪费在这上面,省得到处打搅别人做正事。
对此,一开始茂德自然不干,这些破木头块子怎比得上那神奇的小火车,这不是忽悠小孩么?杨帆只好找来童贯、曹蒙,四人凑了一桌,教着他们打了几圈。随着渐渐熟悉规则,小萝莉的目光也开始变亮,原先撅着的小嘴也笑嘻嘻地张了开来。又搓了几局,茂德忽然将牌一扔,道:“好了,我得回宫,要不父皇要怪罪的。”说着便把杨帆故意输给她的钱一收,叫随行的小太监拿了麻将,然后钻入马车,一溜烟地向皇宫驶去。
“这孩子没有牌德!”杨帆不用想就知道,茂德此局定是一副烂牌。
“呵呵呵呵……子航,那制作此牌的工匠何在?”童贯微笑着问道。
“在外面侯着呢,这牌刚制成,怕有什么改动。”
“好!叫他们马上给老夫打造十副!”
“我也要五副。”曹蒙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