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好，治下出了这等事情，你以为跑回洛阳就能扯清干系。真是不中用的废物。”语气有些淡了，但显的阴冷。

“我告诉你，你最该干的是什么，就是留在任上，将这件事处理下去，不管怎样，态度先摆在那里，族里在打点一二，若是得力，说不定到是坏事变好。那起事的地方终归是桦郡，不是州城。你的干系不算大。”老人捧起茶杯，抿了口今年的春茶。

“若是像今日直接跑回来，不管怎样，直接黑锅背定了，谁都可以跑，只有你这个州牧不能跑。如今跑了，真是落了孙家的门楣。连那定北侯府的小家伙都没急着跑回来，你急什么。他这番若是立了功，那是能上达天听的。大齐百州，凭他这番功劳怎么也是不为过。”老人讲述了一番话，话语里只有对跪在地上的州牧的失望。

“定北侯当代不过是守成，虽有几分心机，不过是勉强维持着门庭不坠。但我看那小家伙倒是有些模样，若是真能有个功劳，这爵位指不定谁来袭成。人家直接在桦郡中，你在州城安然坐着，就急着跑回来。真是丢了颜面。”又是愤愤地说了几句，恨人不成器。

“那我现在该干些什么。”跪在地上的州牧开口，干涩的声音。

“你先在城里待着，等过些日子，这般时局稳了下来，白莲寺的事情收拾干净了手尾。不过这州牧不用再想了，等到时候去那偏远地方当一太守，或是那种不入流的卑官劣职。”口气平淡，倒是将处置定下了。

“指不定到时得去岭南。”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州牧。

“岭南那蛮夷之地，据说瘴气害人，历届遣官都有病逝的。”州牧忍不住分辨。

“那又如何，族里为你辛苦谋了扬州的缺，大把银子人情洒落出去，我这老脸都卖了几回。可你倒好，江南繁华之地呆的不顺心是不，想换个地方呆是不，那岭南正好。”轻描淡写。

“可那终归是岭南。”有些畏缩地说了这句话。

“这般出了这种事，你却直接跑了回来，不去岭南待会，大家颜面上是过不得去的。”斩钉截铁，没有质疑的余地。

“退下吧，这几日收拾下行程，岭南是去定了。用不了多久调令就会来了。能享受多享受下吧，不要怪谁，真要怪就怪自己太废物了。连一点血性都没。”已经轻闭眼睛，不想再多看一眼。

接着就有状仆拖着他出去，一路上失魂落魄，到像没了个主意。

看了一下站立在右侧，刚才一直未说过话的管家。吩咐下去：“往大司空府上送张拜帖，看他今晚是否有空，去他别院一叙，就说我这里有几坛好酒，竹叶青，玉液等的，前朝杜绝的手笔。看他有无兴趣。”

管家应下，就退下准备事务。

老人拿起茶杯又抿了口春茶，没有什么雅意，没有尝出茶香，只觉这茶烫唇。想起刚才跪在地上的州牧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忍不住恼怒，暗骂了一句：“真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