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对,不对。
我不是年怀啊,即便有人打开棺材,可人家发现自家儿子的尸体被用一个活人掉包,会不会一怒之下将我活生生打死?’
年东野斗大如斗,压根理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换了任何一个人,一睁眼醒来遇上这种事,铁定比他还懵。
绝境之下能不发疯都是心理素质极强之辈。
当然,也有另一种情况,神经大条、没心没肺的人,也能坦然面对。
年东野就是属于另一种情况的人。
是被现实磨去了棱角的人。
生活很艰难,只能硬挺,对人生满是迷茫和焦虑。
活着生无可恋,让去死又不舍得。
况且自寻短见也不是谁都敢做的事,他对自己下不去手,没那个勇气,更不敢让爱着他的父母伤心。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怎敢随意糟蹋。
就这么苟活着貌似也挺好。
原本他以为这辈子会一直和以前小三十年的生活一样波澜不惊。
平淡的起不到一起涟漪,努力工作,存钱、相亲、结婚、生子。
按部就班再熬个几十年,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道如此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敢死也好,不愿死也罢。
死亡既然意外的提前几十年来到,不甘心又能如何?
听天由命,多活一刻是一刻。
“不行!”
年振南思考片刻后,说道:“犬子不死,婚约自然如期进行。
可他已去,之前商议便做不得数。
哪怕家破人亡,我年振南也不能为了家族的延续而做出昧良心的事,年家人将来死绝了也是可歌可泣的悲壮,不可惜。”
“年叔叔,冥hun是飞雪提出来的,纯属自愿,飞雪给您跪下了,还请年叔叔和婶子成全。”
少女乞求的声音响起。
“傻丫头,赶紧起来。”
说话的是年怀的母亲。
“婶子若是不答应,飞雪绝不起来,您别拉我了。”
“你快起来,起来再说。”
“您不答应,飞雪跪倒死。”
……
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年东野有些纳闷,少女的声音很是甜美,年纪应该不大。
整件事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可到底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于家主,让令媛起来吧。我年家可送出一只鉄翼苍鹰作为赔偿,冥hun之事就此作罢,勿要再提。”
年振南给出了筹码。
“我说了,年怀生是我于家的人,死是我于家的鬼,今日我一定要将尸体带走,明日便拜堂。”
于千海拒绝的极为干脆,声音生硬,似乎有撕破面皮的架势。
“两只幼鹰全给你们,事情就这么定了,来人,将少爷火化。”
年振南的声音充满火气。
年东野整个人都方了,说好的土葬呢?
怎么忽然就成了火葬?
人生就是如此残忍,走了霉运的人,连选择死法的权利都没有。
有时候,痛快的死去真是一种奢望。
不一会,棺材上有哔哔啵啵的轻响,周身变得闷热起来。
好家伙,说点火就点火。
年东野哭都哭不出来,该死的鬼压床,还是动不了,喊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