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渔民的早晨(2 / 2)枯藤老木首页

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再搭话下去了,那样只会让她更生气。

几秒后。

“生你砌坟头!”她突然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焦虑顿时清空了,我感觉胸口一下如释重负。我就巴望着她能骂我,毕竟,这也是一种宣泄,我从来没有萌生过想要和她聊聊的想法,不知道为何,这一刻,我很想问问她,她的十六岁是怎么度过的。我想她一定会告诉我:小时候很惨,没有进过学校门,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甚至瞎了眼嫁给了一个穷光蛋。诸如此类的。

可这次大病之后,我发现她变了,这种变化连我都弄不清,她很少发火了,性情也安静了,一天到晚心事重重。如今,连最爱的麻将都不碰了,一心学着做鞋子、织毛衣,过去的一切或悲或喜,只字不提,而且似乎在无言暗示我爸莫要提起。弟弟妹妹要是闯祸了,她不再鞭子相加,家里没米或者没钱了,他不再责备我爸,相反,她不闻不问,我倒怀念过去她那种乖张的关心与响亮的喉咙。

我把视线再次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我用手抱着双腿,把头埋了起来,不再看天空、湖面、远处的其他船只,伴着“轰隆隆”的机子声,有点睡意,我开始放慢了自己的思绪。

过了一会,机子声慢慢停了下来,我看到湖面离船二十米开外有个红色的记号旗布,旗布是旧伞剪下来的,被雨水洗涤着的以及被那湖水沐浴的布,早已显得破烂不堪,还有一些地方已一大块一大块破落,颜色也有一些变化,爸爸小心翼翼地把船挨近记号旗布,妈妈熟练的用钩子钩住了旗布,记号旗布下面用来稳定记号布的石头碰到木船发出“哒哒”的声音。

爸爸把机子停了,往船头走来,妈妈稍许收了两米的绳子,我把头伸了出去,因为我想看到第一个笼网有多少虾,这算是我的乐趣吧。妈妈往前拉着笼网,船也随着前移动,就这样,船和湖无言的默契配合着我们,还好没有起大风,湖面上很静啊,静得让我感觉不到它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