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别,谢智足足歇了十五天。
两周的假期里,他一直在忙。
之前去米国,他意识到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于是便找了个米国外教,每天晚上学习外语。连续学了几夜,身体实在是扛不住。有人说过“酒是穿肠毒药,学习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没办法,他又只得联系纪文海,以工作为名义,让纪文海给他报销了个翻译机。虽然总搞得驴唇不对马嘴,不过交流起来总算通畅了很多。
第十六天头上,谢智再次出现在了警局,以上源市第一个有编制的变异人警察的身份。
纪文海扔给他一个玻璃做的小奖杯、一个红皮烫金的荣誉证书:“局领导说你架子大,月度表彰大会,领奖的就你一个缺席。准备扣你工资呢。”
谢智不与他的玩笑话计较,掏出一根烟点上说:“请假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我光荣负伤了。局领导也不来慰问一下。”
“办公区域不让抽烟,要是让安全科的人看见你就倒霉了。”纪文海连忙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局领导想要慰问来着,我给拦着了,也不知道你在不在上源市。”
关好了门,纪文海打开排气扇,又坐到办公桌后面说:“局里有什么事我给你挡着。德婆婆那边你可得上点心。”
谢智不理他,找了个纸杯,去饮水机接点水,放桌上当烟灰缸。
“你准备怎么办?”纪文海快要不耐了。
谢智总算开口:“昨天我给贾老三那边打了个电话。”
纪文海舒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示意他继续说。
“德婆婆说自己是自救会的人,可是我问过国内的变异人朋友,没一个人听说过这个组织。事实上,除了齐泰和德婆婆,就贾老三跟我说过一次,所以我才打电话问他。”
说到这儿,纪文海打断了谢智:“就别提齐泰了,人都死了。”
“是啊。现在查出来是怎么死的了吗?”谢智叹了口气,虽说齐泰之前一直在骗他,但是好歹也是一起折腾了好几天,想不到蛇山那一见变成了永别,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他仍不免要心有戚戚焉。
“有人扮成一个管教,混进去将他勒死了。你别问,是谁干的我也不知道,穿得严严实实,监控看不出来是谁。”
“公职人员,说扮就扮?”谢智十分不忿。
“也赶巧了,有个管教感冒了,戴个口罩,说话也变音。本来请假要回家,没想到走了半小时就又回来,说是落了东西,就这样混进去了。”纪文海倒是心有余悸:“估计是不敢害咱们的人,那个管教只是打晕了。”
“所以就只能找贾老三了。”谢智狠狠地将烟屁股碾灭,给这个事件下了定义:“一群吃干饭的,净给我们找事!”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如果齐泰还活着,他那么怕死,这个案子就有了突破口。现在,齐泰被人灭了口,那抓司文文的事就一点也不能拖了。
不过这么一来,也足以证明这个案子恐怕不仅仅是诈骗未遂这么简单。仅仅是一个诈骗犯,还没到要被人灭口的程度。
谢智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
“这案子大了,你可得小心点。贾老三靠的住不?”纪文海惯以谨慎对待一切案子。
“他脾气有点臭,不过是个君子。”谢智说:“他答应全力配合,不过需要我去一趟。”
纪文海稳稳坐着听,谢智不紧不慢说:“听他的语气,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我明天就走。”
“那我给你安排个翻译,你到那边别抓瞎。”
“不用,我学了半个月,现在能看懂地图。而且,我有这个。”谢智拍了拍兜里的翻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