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姜祛风寒,你确定不喝?那我可喝了。”夏侯演欲接过碗,但倌儿还是决定狠下心来一口气喝了它。
她喝粥的时候,夏侯演细心地帮她吹了吹,然后亲自喂给她,不料,萧时一却突然闯了进来。
那个情景别提有多尴尬了,夏侯演铁青着一张脸,乔倌儿呢,则是满脸通红地背过身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呃…世子,陛下传唤您…过去。”萧时一俯下身来,继续说着他的话,然后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良久,二人都不曾说话,气氛凝固到了极点,夏侯演把碗放在了桌上,然后快步走出了营帐。他只知道,他的心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快过。
夏侯演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心想:我该不会是得了心悸之症吧,还是改日找个太医给我瞧一瞧才是。
营帐内,四位皇子,锦乐公主,容华公主以及夏侯演分为两拨各站一边,皇帝就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上。
“今天你们几个的战绩都不错,尤其是燕硕,你猎到的猎物最多,宸儿仅次,庭儿和容华公主的战绩也让朕吃惊,夏侯演最末位。”
“嗯……”夏侯演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你这孩子,该不是自己猎的最少,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夏侯演随即回过神来,他对着皇帝揖手说道:“陛下恕罪,微臣近来夜里难以入睡,故而方才有些神思倦怠。”
“这倒是个麻烦,太医院里有助于睡眠的药方,回去之后,你问他们要一张方子就是。”
“是陛下。”
“我看阿演哥哥根本就不是什么失眠之症……”锦乐无心嘟囔了一句,却刚好被皇帝听见了。
“锦乐,你这是什么意思?”
“儿臣的意思是,阿演哥哥走神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失眠之症,而是因为他带来的那个女子方才失踪了。”锦乐说话时颐指气使,对乔含玉的敌意明显又加深了一点。
“失踪?”皇帝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
夏侯演觉着事情不对,马上笑着一张脸走到御前,拱手道:“陛下,那丫头是微臣的义妹,微臣想带着她来围场见见世面,没想到她竟迷了路……”
“义妹?你何时收了个义妹?”
“那是两三年前的事了,有何不妥吗,陛下?”
皇帝迟疑了一下,摆摆手声称没什么。
而锦乐听到‘义妹’二字时,心中的郁结才解开了一点,原来是义妹啊,我还以为……那女子是阿演哥哥养在府里的狐狸精呢。
子时。
杜清荷睡的正香甜,可是她觉得脖颈有一丝丝凉意,便下意识伸手去摸,那东西冰凉凉的,有点光滑,还有细长的尾巴。她猛地从梦中惊醒,毫不犹豫地把那东西扔了出去。“相公,相公你快醒醒。”她连忙摇醒身边的岳常卿,脸被吓得煞白。
“怎么了,清荷?”
“有蛇!我刚才碰到一条蛇。”
听到这话,岳常卿连忙起身掌灯,往杜清荷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条蛇在那边盘旋。他拔出佩剑,对着那蛇用力砍了下去,蛇顿时变成两截,再也不动了。
“清荷,没事了。”岳常卿连忙坐在杜清荷身旁轻声安慰。
杜清荷害怕之余,还在担心一件事,很明显乔倌儿已经知道蛇是她放的,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有蛇在她旁边。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蛇出现在营帐里,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伺候的!”岳常卿自然很气愤,但他看杜清荷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好像还有点紧张的感觉。“你怎么了,清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事。相公,这毕竟是在深山里,有蛇进来也不奇怪。”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没事。”杜清荷失魂落魄般倚靠在床边,按照她千金小姐的脾性,遇到这种事情,不闹的天翻地覆已经是阿弥陀佛了,怎么现在反倒安安静静,只字不提呢?
岳常卿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便一把抓着她的手,试探道:“这蛇…是你放的?”
杜清荷抽回手,她露出鄙夷地眼神,哽咽道:“相公,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会故意放条蛇来吓唬自己吗?”
“我指的并不是这个,之前听世子爷说倌儿被蛇咬过,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围猎场是皇家所属,怎么可能会有蛇?现在想想,如果没有人刻意带进来,又怎么会咬到她?你气她曾经跟我在一起过,所以百般刁难,上次也就算了,可这一次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这一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你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你别忘了,我杜清荷才是你的结发妻子!而她……乔倌儿,只是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你看她在离开你之后,转身就投到夏侯演的怀中……”
没有等杜清荷说完话,岳常卿当即抬手打了她的脸,可打过之后,他又欲言又止心疼杜清荷。“我跟倌儿已经没有可能了,以后就不要再对她出手了。”岳常卿下了床榻,披着深黑色的锦毛大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