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朝阳后,每个人好像都心事重重似的。不过这一次的春猎倒是把燕庭和容华公主撮合了,他们二人被选到一起,相互配合,中间有过摩擦,也有过默契,所以回来之后二人都默许了这姻亲。
两人能够同心同意,携手共度余生也是不错的。
世子府一如往常,穆珩一看见倌儿回来,高兴的跟个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不得安份一会儿。他拉着倌儿的手说最近穆姐姐跟柳絮研制了一种新点心,想让她尝尝。
柳絮倒不像他满屋子乱跑,不过也差不多,她说的话更是让倌儿捧腹笑到奔溃。声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你想到心口难开”等等诸如此类的酸话。倌儿就反驳问她是不是后悔父母给自己生错了性别,干脆来世托生成个俊俏斯文的公子算了。
玩笑归玩笑,倌儿听到这些心里暖暖的,她明白他们俩是真心很想她,跟以前那些摆摆样子的客人不一样。
今日闲暇,倌儿还是把自己闷在上晨苑那些书堆里看文案,又把六部看了个通透。她记得岳常卿做东请的好像就是礼部侍郎姜泰,这个姜泰除了偶尔到花楼里找姑娘喝花酒,平日里规规矩矩,一点儿腥都没惹。不过就是不知道他和那件旧案有没有关系……
说起来,有好几日那黑衣人不曾来了,难不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收手不做了?
乔倌儿不信。
他既然选择让人告诉自己杜远之与魏定山皆与当初的旧案有关,那么接下来他一定还会有动作。前几日我都待在九延山,会不会……
“柳絮,最近那个黑衣人有来过吗?”
“说起来,那人好像真的没来过……怎么了吗?”
“没什么,可能我想多了吧。”
也对,我为什么非要靠他的消息来判断谁跟旧案有关呢?这算起来终归是个不小的人情,要是这个人居心叵测,到时候用人情来封口让我做些秘密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乔倌儿继续埋头深究。这个姜泰做礼部侍郎才不过两年,之前一直是碌碌无为,后来总算被重用,此人应该关联不大。
她又连续盘查了几人,但都是朦朦胧胧,含糊的很,实在不能完全肯定他们与旧案有牵扯。
“最近几日朝阳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新鲜事儿?柳絮还是头一次来朝阳,哪里都觉着新鲜,不过前日好像出了个杀人案,怪吓人的。”
“杀人案?这是怎么回事?”
“也…也不算杀人案,就是平白无故死了个人,没名没姓,也没人知道从哪儿来的。后来官老爷看那人也算可怜,直接命人把他拉走顺手埋了。”
无名无姓,身份不详。这件事倒是稀奇古怪,倌儿又接着问道:“那内个人是怎么死的,病死还是被杀?”
“嗯…好像是被人一刀给……也不知道是不是仇人来寻仇的,官府没有多少证据,也没有目击证人,所以只能不了了之了。”柳絮一边帮着整理倌儿看过的卷宗,一边侃侃而谈。
确实,这个世道乱的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这么一两桩匪夷所思的无头案子。
这时,夏侯演从屋外走了进来,他同她一样无聊的很,每日不是去宫中游走,就是去酒楼研究新菜式,这没两天与各大酒楼的老板熟的跟葡萄干儿似的了。
“世子今日没出去走走吗?”含玉伏案看着卷宗,似乎还不想挪开视线。
“这朝阳的铺子都快看了个遍,没意思的很。”夏侯演在书架子周围晃来晃去,他先是示意柳絮离开,而后又跟做贼似的往外面乱瞄。
不一会儿他曲着个身子趴在文案上,小声问道:“唉,不如你今天不要看这些卷宗,跟我去外面走一走,如何?”
“我说世子殿下,这是在您自己府上,怎么还跟做贼一样?”乔倌儿被带着一块儿压低了声音,不过她没打算今天出门,因为还有那么多卷宗要看。她继续翻阅卷宗,道“有句话说的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乔含玉好歹也算是将女之后,如果整天想着去哪里吃喝玩,那家父在九泉之下岂能安心……”
放肆,真的很放肆!
是本世子买的你,是本世子买的你!怎么现在这世子府反倒像是成了她的地盘一样?
夏侯演脾气倔的很,直接从倌儿手里夺过卷宗,然后放到一旁,郑重其事道:“清查旧案固然重要,但你也不能总闷在这上晨苑吧。呐,最近穆珩的功夫你检查了没?”
乔倌儿侧目想了一下,正正经经道:“好像真没有。”
“对啊,你说锦乐正要找人对付你,你还不督促穆珩多练练功夫?”夏侯演说的头头是道,但这次竟然真的把倌儿给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