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眼中闪动着光芒,兴奋问道:“这诗和词,是谁写的?都太好了!”
常平有些稀奇,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没听过这两首大作很正常,但一听就能如获至宝般的兴奋可真是不得了。
“诗是李商隐的,词是蒋捷的。听过吗?”
女儿脸上兴奋的表情一凝,歪头细细想了一会,有些丧气:“没有。”
“但能写出这样的文作,不应该是籍籍无名之辈啊?”
常平被小家伙文绉绉的语气逗乐了,笑着道:“你年纪小,没读过书能认识几个诗人、词人啊?”
小家伙摇摇脑袋,有些不服气道:“我读过,认识不少的文人呢!”
小家伙这么一打岔,常平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接着笑道:“那我考考你。床前明月光……”
小家伙没等常平念完,就很快接上了:“疑是地上霜,李白的!”
常平有些惊讶,倒认真了些,起了考考她的意思:“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小家伙念起来到没有诗圣的沉郁悲怆,而是一副洋洋自得的喜意。
虽然作者同样的大名鼎鼎,但这两句可比启蒙的《静夜思》难度大了不少,小家伙能这么快背上来,常平真有些意外。
这程杨这么早就教女儿读书了吗?常平对这个书生转行的木匠有些敬佩。
看来他虽然生活水平比较低,思想还挺开明,没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屁话。
不过小家伙年纪尚小,除了“李杜”,“小李”和蒋捷不认识很正常。
话说得多了,常平看着坛中的小女孩此时的生动模样,越发怜爱。
之前一直以为女儿是哑巴,现在常平才突然想起了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爹爹失忆了。”
小女孩抬起头盯着常平看了很久,方才缓缓道:“小芝。”
常平暗暗揣测,是程小芝还是程芝呢?
额……算了,还是程小芝吧。
知道了名字,常平对女儿感情上越发亲近了起来,问道:“小芝,你喜欢诗词吗?”
小芝点点头:“嗯。我喜欢听人吟诗,而且我背诗背得特别快!”
“哦?那我刚才……”
常平话音未落,小芝头一仰,便将刚刚的《夜雨寄北》和《虞美人·听雨》背了一遍。
小芝背得又快又准,几十字无一字错漏。常平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比他当时强得不知道哪儿去了。
神童吗?
常平惊喜之余,又有些惋惜。若是那个世界,纵然身有残疾,凭着天赋,小芝也能有所成就。
可在这个神似中国古代的世界,会有女子凭借才华上升的通道吗?
不管怎么说,这么一番对话,常平和小芝的感情迅速升温。如今不仅是责任,在感情上常平也与小芝有了紧密的联系。
前几天,常平是初来乍到,长卧病榻,心如死灰。而小芝天天缩在坛中不言不语,露出头来也是面无表情瞪着常平看。
他们名为父女,实际上生分得很。
现在就不一样了,常平盯着小芝看个不停,目光宠溺。
小芝本来就是粉雕玉琢,五官小巧精致,可爱得紧。现在在常平眼中,更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全世界所有东西加一起不如我女儿半根指头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终于有做父亲的感觉了。具体来说,就是心中阴霾颓废一扫而空,心中振奋无比。
他要努力,成为为女儿遮风挡雨的屏障,要让她过得无比幸福。
其实,有女儿的感觉挺不错。
这就是精神寄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