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方东家过寿,都会把赌坊的姐妹叫过去跳舞助兴。
奴婢从小跟姑母学过舞技,所以从六年前被卖入方记赌坊开始,一次寿宴都没拉过。
五年前的那次寿宴我们又去了。
当时方东家在一个单独的房间设了一桌酒席,客人只有一个,就是那姓杨的书生。
奴婢被派过去伺候他。
那一年,奴婢才十四岁,所以奴婢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个人。”
红袖惨然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恐,似乎想起了许多可怕的事。
她猛然想起来,自己这个新主人曾说那姓杨的书生是他的朋友。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这个新主人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真可谓刚逃出虎口又入狼窝啊,也许他也会像那他那朋友那样,以折磨人为乐?
红袖思绪飞转,身形摇摇晃晃,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林睿并没有留意到红袖这些心理变化,他揉着下巴心想五年前毒秀才就已经是方东家的座上宾了,而且寿宴上专门为他安排一桌,还专门派女子前去伺候,说明方东家对这毒秀才极为看重。
既然方东家与毒秀才相交匪浅,看来当时设想的没错,所谓的赌坊伙计上门追债,纯粹就是一场戏。
毒秀才就是为了让他夫人对他绝望而动手杀人,他好趁机诈死遁逃。
至于到底出了什么事,导致他非要诈死遁逃,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现在也不用管这些,接下来他要带红袖去锦衣卫驻所,当面向戴全汇报,这可是关于毒秀才的重大的发现。
甚至可以大胆推测,此时毒秀才就隐藏在方家。
至于下一步怎么做,敢不敢就此搜查方家,甚至抓捕方东家,还要看戴全的胆量。
此时天色渐暗,林睿是学过跟踪与反跟踪的,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他。
猛的一回头,有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赶紧转过头去,看着路边已经关了门的店铺。
林睿知道,这两个人自从他们出赌坊门口就一直远远的跟着,显然不怀好意。
“快跑!”他拉起红袖的手,撒腿就跑。
他虽然不知道那是鬼手刘派来的人,但是那总是从赌坊出来的。
他的身份不能暴露,总不能让他们跟到锦衣卫驻所去,那就不打自招了。
两人沿着大路跑了起来,后面跟踪的那两个汉子也迈开脚步,紧追不舍。
红袖这样一个年轻女子,穿的是大红衣裙,在路上跑着极为显眼。
后面还有人追赶,引的归家路人纷纷侧目,还以为林睿这个小白脸把青楼的姑娘给拐跑了呢。
林睿体质不错,奔跑速度不慢,耐力也很好,但红袖却不行,跑了一会儿便娇喘吁吁慢了下来。
如丰县城本就不大,眼瞅着离锦衣卫驻所不过就剩一里来路,再跑就露馅了。
正当林睿挠头该往哪儿引开这俩追踪者的时候,只见迎面走过来几个捕快。
林睿仔细一看,还认识,左边一个正是赵虎,他和另一个捕快一左一后,似乎在护送中间一个四十来岁,面皮白净的青衣中年人。
林睿自然不能跟他相认,在跟他错身的时候低声喊道:“有人追我!”
说完便拉着红袖跑远了。
赵虎这才发现,拉着个女人被别人追着玩命跑是林睿,不由得心里一阵好笑。
这小子闹哪一出,还有人胆敢在大街上追着锦衣卫跑?
那两个追赶的人也发现了捕快。
最近齐自武雷霆出击,导致捕快在如丰县民众心中地位大涨,但凡做过恶事的人对捕快们唯恐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