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的一声,大堂外的百姓顿时议论阵阵,有人在说县尊英明,有人为林乱叹息,还有人表示自己早知道这结果了。
“县尊大人,我哥没诬告,那张身契是假的……是假的……。”林思雨急促的辩驳着,又猛的给坐在堂上的人磕起了头,没两下额上就青红了一片。
林乱慌忙将林思雨拉住,阻止这丫头的这种蠢行为。
他明白了,县令是敌方的人,那张身契上的指印,也肯定是张磊昨天趁林思雨昏迷之时按的。张磊因为有了身契,便不算强掳民女,自已也因此成了诬告。
现下律法规定,诬告别人是要反坐的。反坐的意思就是,自己诬告了别人什么罪,自己就会被判什么罪。
林乱当即开始自救:“县尊大人,莫非你就不辨明一下身契的真假吗?”
“嘭。”
惊堂木后,郑楚勋的喝斥声传去:“大胆人犯,本官自有断案手段,何需你多言。”
话虽如此,郑楚勋却知道自己把林乱小看了,面前这少年并不像张家与廖家人说的那般笨拙。
“张磊,你这张身契可有造假?”
“这身契怎会是假的,县尊老爷若不信,可以对指印啊。”张磊说话之时,悄悄的挪开了身子,尽量与林乱保持距离。
林乱点头,轻轻安慰了一下林思雨,这才伏身道:“请县尊大人着人验明身契真假。”
两方当事人都同意验证,作为裁决者的郑楚勋自然不会反对。
经过陪审团里的县丞、主簿等人的辨认后,得出了一个貌似公证的结论——指纹不符!
听到这个结论,林思雨当即欢喜的擦了下眼,然后柔捏起了自己那双因为昨夜扒地而变得胖肿的小手。
“怎么可能,这指印还是昨天才按的,怎会不符?”张磊像是见了鬼似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林乱轻笑一声,嘲弄的盯着张磊道:“人睡着时指纹是会变的啊,你不知道吗?”
张磊被盯得全身发寒,下意识的说:“对哦,林思雨按指印时是昏迷了的,怪不得会跟现在的不一样。”
“县尊大人,他承认了自己的行为,请定他的罪。”
林乱伸出左手指向张磊,一副不判就不服的模样。
但郑楚勋没有再追究这事的意思,轻轻按下后,又重新将主题转回了昨天的杀人事件。
他将目光移向林思雨两个小丫头,询问起了昨天的情况。
可林思雨只知道前面的情形,至于林乱是怎么杀人的,她是一问三不知。徐银环嘛,当然是与林思雨的供状几乎没有什么出入。
郑楚勋无奈,只得改问起了林乱。
“当时,我妹妹被他们掳走,我却又对此无能为力,只好祈求土地爷帮忙,可能是土地爷显灵吧,突然间出现了五个猛士,抬手间就杀了三人……。”
林乱已经没了争辩的心情,直接了当的说:“县尊老爷,不说人不是我杀的,就算是我杀的,那我也是出于救人之心,所以,草民并无罪过。”
“你有无罪,自有本官来定。”郑楚勋皱额。
“县尊老爷,这小子胡说八道。”
“当时并无什么猛士……。”
“是他独自追来杀了我的三个仆人!”
张磊与廖氏父母等人慌忙矢口否认,大呼林乱供词作假。
“嘭!”
惊堂木一响,堂下再次安静下来。
“当时确实有几个猛士出现,我看到他们杀了人后,好像是抢了什么东西就跑了,对了,那个被抢去的东西是我们家的……。”
徐银环稚嫩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异常清晰,同时也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你那时候都被打晕了,怎么可能看得到?”廖婶嗤笑出声,然后恐吓道:“小丫头,作伪证是要打板子的。”
徐银环一听要打板子,慌忙缩起身子,吓得不敢再说。而林乱担心徐银环这一段瞎说露馅,连忙叹息一声。
“那东西其实只是一个皂角秘方,是家父的收藏,既然已经暴露,我便献出来吧。”
在众人好奇的等待下,林乱将现场写出来的纸张上交了上去。
然后又是一阵扯皮,因为死的只是几个家仆,各家证言又不同,又无旁观者,县令郑楚勋在收下秘方后,只好将两方人各打三十大板,退堂!
林乱被当场释放。
在回去的路上,林思雨好奇的问:“哥,我好像见你还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给县尊做了个保证,待明年捐赠银两建一座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