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艾可哭的稀里哗啦,印着暗花的摇摆裙也变得灰扑扑的,半点也不负刚才光鲜的样子。艾可嘴里喊着:“别打,别打,别打了”。就这么几个词汇,不停重复着,像个复读机。
半晌过后,“哼,这次便宜你了,看你下次还敢招惹我。”等到这群孩子打累了,还不忘做个鬼脸,拍拍屁股,一番嘲讽技能无差别群开后才结着伙浩浩荡荡扬长而去。真要说的话,这群小屁孩手脚倒不重,没有下狠手,倒有些分寸,但想到自己现在身娇体弱的,身上必定已是印了花。再看身下艾可哭花的小猫脸,亚希达尔的心里更不好受了。
这都什么事,流年不利,血光之灾,没一件顺心的。
“别哭了,他们都走了,你还好吧?”亚希达尔尽量柔和的询问着艾可,希望她别因为这件事再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小孩子的内心总归是脆弱的。他率先站了起来,整理整理衣衫,又随手抓了几下头发,把头上沾染的泥土和草根都拍到了地上,随后便向着艾可伸出了手,“嗯……别担心,我拉你起来”。
艾可保持着花猫状,小声吸了吸鼻子,“谢谢”,这一声像是蚊子哼哼,声音小的过分,让人产生一种幻听的感觉。亚希达尔帮助艾可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清理净艾可头发上的污物,便斟酌道:“艾可……嗯……你看……衣服都脏了,要不我们明天再去?今天的事就当它是一个秘密,回去可别告诉你爷爷,不然我就惨了”,还故作大方的拍了拍艾可的头,安慰的表情毫不收敛。
“嗯”,这一声倒是大了许多,艾可红了脸,索性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看着艾可跑远的身影,亚希达尔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想着今天回去怎么编一个谎,不然利兹修女肯定不会饶了自己。哎,人变小了就罢了,连心态行为也被逼着变小,真惨!!!
……
索菲斯神教是昂妮兹帝国的国教,虽然在王国内还流传有其他宗教的信仰,但在人类的领土上流传的信仰同索菲斯神教的信仰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人类的国度大都信仰着唯一的神祇——光明之神索尔索罗斯。只有在个别的国家才会存在信仰其他神明的宗教,当然,拜曾经数起因信仰挑起的战火所赐,人们对仅仅出自于信仰的战争深恶痛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陆上的国家便默认了各自在宗教条规以及对象上的差异。
但这一切是有前提的,所有的宗教都对恶魔的容忍度极低,那些来自于邪恶巫师、法师以及堕落生灵的召唤物,以及极低的概率下产自罪恶的空间裂隙的下等生物们,即使实力强大,人们对于他们的感官却仍一如既往地糟糕,除了嗜血本能支配的污秽物这一词汇外再没有什么其他好的词汇可以用在他们身上。
亚希达尔对此倒没有什么想法,他只是一个披着虔诚教徒皮的伪教徒罢了,有没有宗教裁判所无所谓,反正他相信没人能从他小布丁的外表下发现他异教徒的本质就是了,相信胸怀宽广,神通广大的光明神本神也不会有时间在意他这个小人物的腹诽。
当亚希达尔回到教会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现在在亚希达尔面前的是一座小教堂——现今他的栖身之所。这所教堂散发着浓重的歌特式建筑的风格,曾让初来乍到的他还误以为被人贩子拐跑了,哎,说多了都是泪。
当然,以秘鲁亚这个小镇的规模,面前的这栋有着繁复尖塔和彩绘玻璃窗的小教堂理所应当的并不是什么雕梁画栋,宏伟气派的建筑,但整体的哥特式风格以及当地独特的雕刻还是让这座小教堂散发着不一样的风情,神圣中糅杂着亲和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一探究竟。
亚希达尔也仅仅是欣赏欣赏,就艺术而言,他只是一个门外汉,并不懂建筑的力与结构与角度的弯弯绕绕。用他的话来说,活着已经很累了,洒脱一些不好么?美景人人都喜欢欣赏,但真要是自己摸得门清,想得透彻,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只是给自己不存在的艺术细胞找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