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德芳瞪着屋外的跛脚人，错愕不已，“你再说一遍！”

“是……我……”跛脚人抬起一只胳膊，把手上脏兮兮的袖子往上卷，还算白净的胳膊肘上有块儿小面积的黑紫色。

胎记。

窗前的德芳看到跛脚人胳膊上的胎记，立刻从房子里冲出来，她飞奔到跛脚人面前，一把抱住他。跛脚人急着推开身上的德芳，德芳感受到跛脚人的反抗，反而抱得更紧了。

“身上……脏……”跛脚人面露苦笑。

“我不管，脏也要抱！”跛脚人肩上的德芳喜极而泣，边流着泪，边更加用力抱紧跛脚人。过了好久，德芳才松开跛脚人，她一脸懊恼，拉着跛脚人往屋里走。

“疼吗？我太大意了……”德芳拉着跛脚人迫不及待地往屋里走，直到感觉身后人行动缓慢，才发现他一只脚出了问题。

“怎么弄的？”德芳立刻扶着跛脚人，痛惜地看着跛脚人那只行动不便的腿。

“没事……快……好了，这几天……已经……明显……感觉灵活多……了……”跛脚人看着满脸心疼表情的德芳，喉咙动了动，冲着她笑道。

德芳的视线从跛脚人的腿上转移到嘴上，她自责地看着跛脚人明显干裂的嘴唇：“看我，我还是那么笨，连你身上出了什么问题都没能第一时间留意到……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德芳话没说完，眼神就黯淡下去。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水。”德芳扶跛脚人到客厅桌边椅子上坐好，然后转身去了厨房。跛脚人在椅子上看着厨房里倒水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双眼有些湿润。

德芳端着冒热气的水杯走到跛脚人身边时，跛脚人双眼已恢复如常，一点红过眼的迹象也看不出来。

“喝完水就洗个澡吧，我去给你烧水，你在这儿坐着等等……我给你准备了几身新衣服，你洗完澡刚好换上。”

“新……衣服？”喝过水的跛脚人，说话流畅不少。

“你不见的这些年，爹娘都以为你早就没了，娘把你以前的衣服都给扔了，说看着闹心。但我每年过年前都会给你买套衣服，想着……万一哪天你回来了，家里还有衣服可以穿……爹娘……前几年相继走了，他们走之前还惦念着你……”德芳声音哽咽了，抬手用手指头抹抹眼角。

“爹娘走了？”跛脚人显然没料到这个，他眼神涣散，呆呆地盯着正对桌子的屋门。

“好了，你坐着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烧水。有什么事，洗完澡再说……”德芳疼惜地看着跛脚人，她用手在跛脚人脸上摸了摸，眼里悲痛与庆幸交织，说完，她离开客厅。

佩法还是看着屋门，神情有些恍惚。德芳离开客厅前，回头看见这样的佩法，红了鼻子。

德芳烧了好几壶水，她把水倒进卫生间里一个褪色、老旧的红澡盆里后，又回到房间，在衣柜里取出一套男士衣服，抱着男士衣服回到卫生间。德芳看着热气腾腾的澡盆，表情迟疑了下，然后去客厅找佩法。

“水已经准备好了，我带你去洗澡。”德芳伸手去拉坡脚人。跛脚人顺从地由德芳拉着，一拐一拐地朝卫生间走。

“这身衣服就不要了，我来帮你脱掉吧……”德芳朝坡脚人衣领处伸手。

跛脚人看见德芳伸过去的手，立刻带着些抗拒地后退。他摇着头，表示可以自己洗，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你是讨厌我了吗？我以前帮你洗过的呀……”德芳带着委屈看着跛脚人，“你要是不喜欢我了，就及早告诉我……我不会勉强你的……”德芳脸上的失望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