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望着张念急红了眼的模样也沉下了脸。随即对张念说:“张念,你和萧然关系好,让他去劝劝,这场戏萧风演确实不适当。”
“好勒!不过丑话说在前,我觉得就算是然爷也不一定能让青爷回心转意。”张念搓搓手道。
辛寒一拍桌子,烦躁地大声喊道:“你小子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劝!”
“辛师傅,这是哪里的话,这事跟我有什么干系!”张念心里也起了一堆无名火。萧风要演玉堂春怎么吼到他头上了。
唐栩颤巍巍地坐在一旁,面色尴尬。就为这场戏,怎么都这么激动,架势这么吓人。
“好了,你们别没完没了,在这闹也没意思,行了,大家伙都先回去吧。”杨忆开口道。最后还是搞得不欢而散,一行人只得先后离馆。
近来几月,北平气温骤降,大风肆虐,卷泥带沙。大街上行人皆是一幅灰扑扑的憔悴面容。
唐栩得了风寒,人有些昏沉,这些天安然地待在剧院,准备着玉堂春的伴奏。自那日以后,宋勋的手下也没有找上门来。她估摸着宋勋不过是来这听个戏玩几天罢了,大不了躲他半个月,还怕他不回去?果然现在就没了踪影。
毕竟大家相安无事多好啊。
萧风翻演玉堂春的消息一出去,满城轰动,戏票随即售罄。剧院众人心里也一阵喜一阵忧。
轩凡剧院开演这天,票友如织,人影错杂。唐栩在后台准备着,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身体好些了吗?还能上场?”赵晨面露担忧。不知道这丫头身体能不能撑住。
“嗯,好些了。”唐栩回答道,嗓音略哑。
“演出完了,直接回去休息,这几天都不用出来了。”
“嗯嗯。”唐栩若有若无地应着。
听着外头的响声便知道人不少,但走到伴奏席,看着穿梭纷乱的人群时,她还是一惊。
“被这阵仗吓到了?”杨忆看着呆滞的唐栩笑道。
“嗯嗯。”她点点头,现场太恐怖了。杨忆叹了一声气:“只怕等一会儿,你会更震惊。”
唐栩疑惑不解地望着杨忆。为什么?
“一定把谱子记好,别出什么乱子,票友的耳朵可不是好糊弄的。”杨忆正色道。这时候有意外,换人就麻烦了。
“哦。”
唐栩心里有些困惑,等到萧风踩着步子出来时,她才懂杨忆所说的震撼是什么。
一身锦衣,朱唇玉面。眉宇间顾盼生姿。
那一霎那,台下的喧闹皆止于高台……
萧风的嗓音婉转悠扬,似水如歌。他的表演好到每个细节上,先吐字后带音,字正腔圆。花盆底一定是一点点练出来的,踩起来动人心弦。
别人演玉堂春,简直把一个困于风月的苦情女子演成了荡妇,而萧风却不然,他的一起一落皆优雅大方,气质万千,而且带着一丝抚媚。
风华绝代的容颜,出神入化的表演震撼了全场的票友。
唐栩在伴奏席中也不自觉被萧风的表演所吸引。必是比旁人更用心练过,才会这样出彩。
在一阵阵锣鼓喧天中,她看到他与这世间的距离。